汪彩凤果然有先见之明,她才提了她后娘没几天,汪二太太又来了。
汪二太太鸡贼,她不去刘家,她直接去了金缕阁。
汪彩凤正带着人干活呢,张妈妈来叫她,“表姑娘,快来,你那后娘又来了。”
汪彩凤冷笑一声,吩咐大家继续干活,自己拍了拍手上的灰,去了门外。
汪二太太笑眯眯的,“姑娘,你最近可好?”
汪彩凤给汪二太太屈膝行礼,“表舅太太好,表舅太太怎么到这边来了,我们太太在府中呢。这里灰尘大,别弄脏了您的衣裳。”
汪彩凤把自己的身份摆的很正,她是刘家买来的丫头。到了主子家,还管什么爹娘。她叫表舅太太,一点没叫错。
汪二太太愣了,然后又陪笑,“彩凤,我晓得你生我的气,你不愿意叫我娘也行,但你爹和你兄弟你总不能不管啊。”
汪彩凤继续笑眯眯的,“表舅太太说笑了,我如今是刘家的丫头,朝廷法律规定,为人奴仆,眼里只能认主子,不管认爹娘的。再说了,我的卖身银子有一百两呢。怎么,表舅太太这么快就把银子花完了?”
汪二太太有些不适应,这个继女从前就跟个面团一样,她想怎么捏就怎么捏,这才多久,怎么忽然就这么硬气了。
汪彩凤仍旧笑眯眯地看着她,“表舅太太既然无事,我就不陪着您了,我还要干活呢。我们姑娘说了,这几天要加紧把这批货赶出来。”
汪二太太一把拉住她,“彩凤,咱们家要分家了。你爹要被分出去,买一套宅子得不少钱呢,你有没有钱,有的话借我一些好不好?”
汪彩凤把袖子从她手里扯出来,“表舅太太说笑了,我一个丫头,哪里有银子。”
说完,她抬脚就要进去。
汪二太太不干了,“彩凤,你当真这么狠毒绝情?”
一句话激起了汪彩凤的怒火,她转身看着汪二太太笑了,“我狠毒?论起狠毒来,我哪里比得过表舅太太。我的聘礼,全被你拿去娶儿媳妇,几件衣裳就要打发了我。明知王家是个火坑,还要把我推进去。把我卖了一百两银子还不够,如今又想把我弄回去再刮两道油水?表舅太太,我决情?我要是不绝情,如今我不是被王大狼打死了,就是被你磋磨死了。”
汪二太太顿时哑然,瞬间又抬起胸脯,“我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你爹无用。”
张妈妈在一边撇嘴,“我说表舅太太,做人也不能太刻薄了。你也有亲生子,多积德,别让后人跟着遭报应。”
汪彩凤不想和她多说,“表舅太太回去吧,要银子,一文钱没有。”
她转身就回院子了。
汪二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老天爷啊,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啊,自己发财了,就不认爹娘了。”
汪彩凤气得抄起旁边的扫帚就要打她,张妈妈一把拦住她,“表姑娘,可不能。这是只臭虫,你才跳出火坑,不能为这臭虫坏了名声。”
汪二太太正哭的起劲,忽然,门外传来声音,“是谁在大吵大闹?”
来人正是刘悦薇,她在家闲着无事,就过来看看,恰巧看到这一幕。
见是汪二太太,刘悦薇冷笑,“表舅妈这是哪里吃多了酒,跑到我这里来撒泼。你这样一哭,岂不坏了我的财运!”
汪二太太把眼泪一擦,“薇丫头啊,我找你表姐。她如今发财了,我问她借几两银子她都不干。”
刘悦薇一个颜色给云锦,云锦立刻把大门虚掩上,又搬了凳子过来给她坐下。
“哦,表舅妈说的是彩凤?那可真是奇怪了,彩凤是我的丫头,我一百两银子买回来的,怎么舅妈要钱能要到她头上?”
汪二太太心里暗骂,“薇丫头啊,话是那样说,这法外还有人情么。你表叔没有宅子住了,彩凤是他亲女儿,难道见死不救。”
刘悦薇顿时哈哈笑了起来,“亲女儿?我呸,你们一家子没心肝的qín_shòu。这会子知道彩凤姐姐是汪家骨肉了?当日拼了命要把她往火坑里推的时候,他的心呢?你的情呢?”
汪二太太犟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谁家婚事不是父母做主。”
刘悦薇懒得和她多说,“这是我的丫头,你问我的丫头要钱,你是不是眼瞎走错地方了?张妈妈,带两个人送她去衙门,私自拐带他人奴仆,看看是个什么罪名。”
张妈妈立刻拉起汪二太太就走,“你这个没心肝的狠毒妇人,也就衙门里的板子能让你老实些。走,跟我见官去!”
张妈妈力气大,一把就拉的汪二太太一个趔趄。
汪二太太顿时哭了起来,“我不去,我不去,问女儿要钱还犯罪了不成?”
张妈妈拉着汪二太太走了好远,半路上,汪二太太挣脱开跑了。
汪彩凤气得哭了一场,刘悦薇安慰她半天。
第二天,汪彩凤干了件让全青州人眼珠子都惊掉的事情。
她拿了根绳子跑到了汪家大门口,用死去的亲娘陈氏的口吻对着汪二舅两口子兜头就骂。
“汪老二,你个不要脸的qín_shòu。我把女儿托付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她的!女儿都上吊了,你还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又把她卖给人做奴仆。如今女儿成了人家的丫头,好容易有点好日子过,又让你那不要脸的婆娘去找她要钱!你的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女儿十七岁还没嫁人,你个黑心肝的贼子。你们既然不喜欢她,我把她带走算了。你等着,以后每天晚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