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骂让汪家人魂儿都吓没了,都以为是陈氏回来了。门外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渐渐都听懂了原由,纷纷骂起汪老二两口子qín_shòu不如。
只有汪大太太胆子大一些,“弟妹,弟妹是你吗?你回来了啊,你放心吧,彩凤过的好得很。我听说表侄女每个月给她开了不少工钱,那什么卖身也是暂时的,以后等给她找了婆家,还会放良的。弟妹你放心吧,我会看好这个蠢妇人,不让她再去找彩凤的。”
“陈氏”泪眼婆娑,“大嫂,你是个好人。我们母女命苦,既然这样,索性让我们团聚吧。”
说完,她把绳子往门楼里的房梁上一挂,脖子一伸,又上吊了!
老天爷,汪家人吓傻了,也顾不得陈氏附身,立刻上前把汪彩凤摘了下来。
汪彩凤这才醒了,睁眼看见汪大太太,“伯娘,我怎么在这里?”
汪大太太立刻对着四周哭喊道,“弟妹啊,你回去啊,别来了。孩子才十七岁,一辈子还长着呢。你与其要带走她,还不如好生保佑她啊。多好的孩子啊,吃了那么多苦,以后该享福了,你可千万别带走她啊!”
汪大太太哭的声嘶力竭,路边那些心软的妇人都跟着哭了起来。
汪彩凤被汪家人送回了刘家。
刘悦薇吓了一跳,立刻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无事,嗓子略微有点伤,养几日就好了。
刘悦薇责怪汪彩凤,“表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和我商议一下。”
汪彩凤笑了,沙哑着嗓子道,“我知道我爹和我后娘两个人,最是欺软怕硬。他们不敢来找伯父伯娘和表妹,我若不闹一回,以后他们会天天去找我,我岂不是永无宁日。干脆这样闹一场,让大家都知道,我如今是刘家的丫头,和汪家再无干系。后娘以后再来找我,我就算不搭理她,旁人也不会谈论我了。”
刘悦蓁在一边拍手,“这个主意不错,以后她再来,咱们就装表婶吓她。”
刘悦薇瞪了妹妹一眼,“胡说,不能总是惊扰亡灵。”
刘悦蓁吐吐舌头,不再说话。
汪彩凤喝了碗药,“多谢表妹替我操心,我无事,明儿就能继续去作坊里干活。”
刘悦薇叹了口气,“姐姐不要多想,好生管着作坊就行。”
别说,汪彩凤这样豁出去闹了一场,汪家人再也不敢上门了。汪家很快分了家,汪老二照样买了栋小宅子。汪二太太说的没钱,不过是不想动老本罢了。
解决了这个麻烦,汪彩凤彻底收心,全心全意打理起金缕阁。以前她只管带人做货,眼见着刘悦薇要出嫁没工夫,她把进出货的事情也揽了过来。刘悦薇彻底成了甩手掌柜,只查查帐本子。
天渐渐冷了,冬月初的时候,青州府下了第一场雪,新任知府许大人上任了。
许知府来的静悄悄,带的人虽然少,却都是精明强干之辈。他还没来,郑老爷就得到了消息,此人是南安王府许侧妃的亲弟弟。其父是户部侍郎,他本人也极为出色,二十出头就中了两榜进士。现在还不到三十岁,已经官居四品。
他姐姐是南安王侧妃,南安王是太上皇提起来和皇帝打擂台的,他自己也就成了太上皇党。此次赴任青州,也是南安王运作的结果。
郑老爷啧啧了两声,这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不像冯知府,只晓得捞钱。
郑老爷能得到消息,还是得益于他那封揭发信。巡抚大人是皇帝的人,任下来了个铁杆太上皇党,他自然要多关注。正好,郑老爷写过揭发信,这在官场其实不大合规矩。巡抚立刻发展郑老爷成了青州的眼线,让他有事立刻上报。郑老爷官职不高,不打眼,正符合要求。
郑老爷不得不从,一来,巡抚大人有命,他一个八品官岂敢不从;二来,他写揭发信的事儿不想让同僚们知道,不然以后谁还和他玩。
郑老爷误打误撞,悄mī_mī傍上了巡抚大人这条粗大腿,也不能算傍上,只是有了某种联系而已。
巡抚提前给郑老爷送来信,让他看着许知府的一言一行。他要做什么,不要阻拦,若是有重要的事情,务必上报。郑老爷也不傻,说自己官职低微,怕是做不了太多事情。
巡抚大人接到郑老爷的信后又给了回音,官职什么的,要等机缘。
许知府来了后,闵同知立刻带着府衙全体官吏们一起去迎接。
“下官见过知府大人。”
一众官员一起行礼,许知府立刻上前扶起闵同知,“诸位大人不必多礼,都是同僚,本官初来乍到,以后还请诸位多多协助,我们一起把青州治理的更好。”
众人把许知府迎接进了衙门,知府衙门的宅子已经很破旧了,从来官不修衙,冯知府在的时候,一直住在外面。这许知府倒不嫌弃,带着妻小直接住了进去。
许知府的就任,对绝大部分百姓来说,还没有今天吃什么菜重要。对刘悦薇来说也是一样,她只是待嫁姑娘,青州府官员任免看似和她没多大关系。
这一场大雪,直下了七八天。地面的雪有了好几尺厚,许知府初来乍到,三把火立刻烧了起来。他带着府衙一众官员们,走街巷、下村庄,查看百姓房屋倒塌情况,有无人畜冻死冻伤。
刘家虽然住在城里,魏氏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刘悦兰和元宝已经七个月大了,每天穿着厚厚的棉袄。天太冷了,烤火把屋子熏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