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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坦白
御君辞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不管别人信不信,至少在明面上他就是个口不能言、有种种不便的哑巴。当哑巴有一个好处便是,当你不想理会一个人的时候,你连敷衍地附和几句的工夫都省了。
那主事先是漫不着天际地闲扯了一会儿,然而御君辞始终清清冷冷地看着他,虽未开口,却摆明了态度是“我就安静看你什么时候尴尬得待不下去”那个意思。
主事心中郁闷,想到朝中关于这位的那些传言,又有些发自内心的渗人……
天知道王爷怎么就想要跟这位扯上关系了,谁不知道,往前废太子对御君辞是何等关切照顾,结果呢,御君辞还不是二话不说反手就插了废太子两刀!再看他现在这模样,就算是穿着常服都盖不住那皮肉底下的血腥。
这等不忠不义之人,王爷做什么非要讨好他!
然而他就算心里再郁闷,可忠景布置的任务,他还是得正儿八经一点不错的完成——就算而他尬聊的御君辞正在玩非暴力不合作。
所以主事只好在气氛还没有完全冷场之前强行说明了来意:
“相逢就是有缘,我家王爷向来都对御王爷念念不忘,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能请御王爷与主子一叙?”
哈,那难道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忠景亲王司徒琰的王府其实也就在他们那一块儿,都属于城东勋贵集中区,无论是距离御君辞自己的御王府,或者司徒琅的忠顺王府都不远。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那些正儿八经的皇子还需要偶尔在老圣人面前上演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码,时不时地去串串门皮笑肉不笑一下。但御君辞这个被收养来的王爷,很多事儿就不能这么来了。
说他不尊贵吧,身上的确留着皇族血统,而且浓度还不小。可说尊贵吧,比起那些正儿八经的皇子皇孙,又肯定是是比不得的。
地位尴尬的结果,就是他从来都知情识趣,不怎么爱道人前“碍眼”。
“说起来,章远你性子总是偏冷了些,往前若非大哥和三弟还时不时记挂着,我一晃眼,冷不丁都要以为你出了京城去。”
二王爷忠景慢慢将刚煮过一遍的茶水倒了,重新浇上一遍,他说这话的时候眼角微压,透着点说不出道不明的笑意。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眼尾细细的笑纹却让他显得十分温柔可亲。
御君辞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垂眸看着,瓷白的杯具中碧绿的茶叶已经完全舒展开,正随着水气氤氲起起伏伏。
司徒琰能看见的,便只是他眉睫扫落下的一小片阴影,除此之外,果真是对方心里在琢磨什么都看不透。
不过他对此并不以为意:“说来我从前与章远你的确往来甚少,是有些冷落了你。总比不得大哥,你的事他是一直记挂在心里的。”
御君辞摩挲着杯沿的手指一顿。司徒琰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中已经了然:
坊间流传司徒琊对御君辞多有不同,他原本对此也不过是一笑了之——那可是眼高于顶目下无尘的司徒琊,他也会为了一个人而妨碍大事的时候?
别说是御君辞这个老头子收养来解闷当个念想的玩意儿了,就算是他们这些当亲弟弟,对于唯我独尊的司徒琊来说,感情也不过是随手可抛的东西。
但是……
忠景亲王微微眯起眼,思绪悠悠飘远,回想着这几年间的风起云涌。
或许当真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呢?
司徒琰朝杯口吹了口气:“恼湛醋诺模若是论年纪呢,又和三弟较为亲近,虽说三弟那性子太过贪玩了些,不过他本心不坏,也难怪你们能玩得更起来些。至于我,哎,这么不上不下的,也难怪和你如此生分了。”
“王叔你客气了,交往相处之道,本就没什么好勉强的。”御君辞提笔写道。
“嗨呀,其实我这么说,不过抒发一番自己的遗憾罢了。你知道,我平常大多也都是在封地上,也就是这两年,朝中局势看起来不那么顺遂了,这才被父皇召进京。这……说句不好听的,倒真是举目无情。”忠景亲王面露自嘲。
“王叔严重了。”
忠景复又道:“虽说与人交往,从来也是没有什么先来后到的讲究,可事实是如何呢?哎,我这个去外头呆了几年的人再回来,可不就是一片举目皆非么,自然是免不得要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恶了圣人的眼。”
这是……忽然跟他推心置腹起来了?御君辞若有所思。
尬聊到现在,他也算是回过味来了:
忠景先是特意让人来一出蹩脚的“偶遇”相邀,等他到了王府,便又是喜出望外倒履相迎,又是亲自奉茶推心置腹的,这分明是想要跟他打好关系的意思。
可他这个寄人篱下的异姓王有什么好值得他这个正儿八经、眼下按照序齿,分明也是排在首位的王爷来拉拢的?
其实答案也并没有那么神秘,忠景很快便说到了正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