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卫生间里,排气扇孜孜不倦地工作着,余可优坐在洗手台上,双腿悬在空中。叼着烟,歪着脖子对手机屏幕上苏翌庭高中时期的青涩照片凝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烟熏的缘故,刺得她眼睛生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显示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余可优关了屏幕,抬起手背揉了揉湿润的眼睛,将燃尽的烟丢进水槽里。一摸烟盒,还剩一根,取出来点着,狭小的黑暗空间里只有那一点火星放着微弱的光。
任冉亲吻苏翌庭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余可优真的不明白,那个晚上苏翌庭口口声声地告诉她,自己对任冉已经没有爱了。那又为什么要接受她的吻,为什么要让自己看到这不堪的一幕。
所以余可优在门打开的一刹那,只得落荒而逃。
“谁在里面?”有人轻轻叩打着卫生间的门,听声音是小二。这家伙有起夜的习惯。
余可优不出声,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学校统一订购的排风扇很劣质,余可优在散不去的烟雾里越发觉得喘不过气。没来由的烦闷,索性丢了刚点上的烟。
丢满烟蒂的水槽,浓烟弥漫的空间,她不愿意让室友见到此刻狼狈的自己。
小二又轻轻地催了几次,以为是里面的人没听见,可其他几个都还睡着也不能发出太大的响动,只能作罢返回,临走前还不忘愤慨地低低说了个“靠”。
你说,相爱了很多年的两个人,终于袒露了心扉,相吻相拥,那之后会怎么样呢?
余可优问自己,又不敢回答。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任冉比她成熟,比她能干,还比她有财势。完全能给苏翌庭一个美好的未来。
她愿意就此收手,挣开与苏翌庭扯不断的关系。可是苏翌庭为什么要对她说爱,为什么要给她刻骨铭心的两天,为什么又要用这种无形的方式去折磨她。
若说女人善变,那为什么我还是可以死心塌地对她?
太多为什么了。余可优在烟雾里想不透,终究觉着困乏了,把捞出在纸巾里,再丢进纸篓。又呆坐了一会儿,待烟雾彻底散去,才脱去衣物回到床上。
反正我也给不了什么,她自己觉得幸福就行了。余可优这样一想,就稍稍舒坦了一些。
摸黑叠好苏翌庭买给她的那件红色卫衣,压到床垫下面,抱着再也不穿它的想法,睡了过去。
“嗨,余可优。”最近见到对方打招呼,主动方一直都是苏翌庭。以为是余可优遇到麻烦事了,知道余可优那孩子有事喜欢憋着,尽量展现给她一个大大的笑颜,期许她能被感染到。
而余可优发现自己对于苏翌庭的认识远远不够透彻,她和任冉在一起之后,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站在自己的前面,并且笑得这般开心。
“苏老师好。”点点头,规规矩矩地回了声。
身边跟着陪她去三楼物理办公室找物理老师的刘汐,刘汐察觉到了余可优对苏老师的态度不如以前那样热情,可她也说不上什么话,看看苏翌庭又看看余可优。
余可优讨厌此刻苏翌庭的笑容,像她这样装一个没事人,能装多久?
手看似很自然地伸向身边的刘汐,握住,张开五指扣住她的。
刘汐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拿余光扫了余可优一眼,看到她渐渐浮起的浅笑,只得配合着她微笑着站在她的身边。
苏翌庭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十指相扣,而其中一个曾在床上抱着她,信誓旦旦地说要永远做她的太阳。
愣了一秒,觉得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闺蜜间亲密无间的事情多了去了。自己高中的时候不也和金盈、任冉一起做过吗?
想到任冉,又是一怔。开始怀疑起自己刚才下的结论来。
“苏老师,我们要去找物理老师,先走了。”余可优歉意地笑笑,拉着刘汐继续往楼上走,留下苏翌庭在原地胡思乱想。
“你倒是和我说说,苏苏姐又怎么惹到你了。”金鑫在体育课慢跑热身的时候,跑到她旁边,边喘边问。
金鑫观察了余可优一周的化学课,虽然她还是认认真真地上化学课,可看她那瞧着苏老师几近咬牙切齿的德行,确认余可优的心理又出了什么毛病。
“一边去。”余可优有节奏地迈开大步,跑到金鑫前面。
金鑫不甘心,又跑上去:“你别这样对苏苏姐,她就要走了。”
“我对她怎样了?她对我又怎样?”明明是她不好,凭什么指责我。等等,金鑫刚才说…苏翌庭要走了?
正欲开口问个究竟,路过跑道上的起跑线,站在那里的体育老师看到余可优和金鑫两个人离得特别近,这样跑着要是被对方绊倒了还了得?
“余可优!你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大声在队伍后面吼道。
余可优翻了个白眼,喘着气在原地跑步,看着金鑫偏了偏头做了个先走一步的动作,等到队伍跑到倒数第三排才跟了上去。
“学校调青年教师下乡支教,苏老师作为青年教师之一,很荣幸地中枪了。”
余可优躺在床上,反复想着白天金鑫告诉自己的这句话。
俗话说教师越老越吃香,一中的老师大多数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妇男,三十岁以下的老师除非是确实特别优秀,不然是不会被一中聘用的。而一中有三个被标定为青年教师的老师,一个是全校唯一的音乐老师,一个是高一某班的语文老师,另一个就是执教四年的苏翌庭。
据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