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衣服,让我来。”

步月把刀剑一放,哼道:“这个和尚油盐不进,看你又有何本事!”

夏云峰只当没听见,走到不见身前行了一礼:“阿月无礼,让大师受惊了。”

不见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夏施主多日未见,别来无恙?”

“多谢大师挂念。”

步月斜眼瞅这二人寒暄,鼻子里又重重出了口气,极度不屑,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狭义仁心,不过是虚与委蛇的道德面具。

夏云峰从怀中拿出一块白玉放在不见面前:“不知大师可还记得此麒麟玉,家父曾说过,若有所求于大师,只需拿出此玉。”

不见安然不动的面容微微一怔,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声音中隐隐有了丝疲惫:“夏庄主,你可想清楚了,此事一旦重出江湖,只怕又是场腥风血雨,令人心寒。”

夏云峰不急不慢:“阿月误练此功,晚辈不能坐视不管。”

“阿弥陀佛。”不见这个佛号念得有些长,待他抬起头时,仿佛过了许久,光阴流动,屋中静得没有一丝尘嚣。

“贫僧答应你。”

夏云峰微微一笑:“如此,多谢大师。”

步月有点目瞪口呆,他威逼利诱手段用尽,夏云峰寥寥几句,这花和尚便答应了?

“但是,还请两位施主随贫僧一同前往南华寺。”

夏云峰不问缘由,只一口应下:“旦听大师吩咐。”

步月衣裳不整地一把跳了过来:“花和尚,你快说!你快说!”

不见摇头:“说不得,说不得。”

“你不是答应了……”步月转而一想,又道,“好你个花和尚,莫不是怀疑我们?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你还不放心?”

这话说来,少不得有些心虚,又道:“就算你不放心我,难不成还担心那死鬼,他是临江山庄主,扬善除恶,狭义仁心,是江湖中人人称赞的英雄豪杰,虽然有时毒舌,小心眼,嫉恶如仇,但绝对是个君子,你完全可以放心!”

那个“嫉恶如仇”当真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他这个恶人更是深有体会,却也是平生第一次如此夸赞一个讨厌之人,真有打碎了牙还要往嘴里吞的郁闷窝火。

夏云峰微微含笑站在一旁,轻摇纸扇,当真一副君子派头,宠辱不惊,悠然受着他的称赞。

不见到:“夏施主竟是这诸般好处,不若贫僧在此做个见证,替二人做个姻缘也不失为一桩美谈,日后可流传江湖,令人人艳慕。”

“……”步月一噎,简直跳脚,怎的人人都将他与那死鬼拉做一对,他明明也是男人,也是男人啊!

夏云峰又对不见行了一礼,郑重而庄严:“如此,多谢大师了。”

二人目光交汇,似有默契般,微微笑了起来。

步月心头火起,面上却是微笑,凑近了不见,几乎在他耳边柔声道:“可我不喜欢君子,我喜欢大师你。佛可渡有缘人,大师何不渡化我这恶人?也不失为一桩美谈,日后可流传江湖,令人人艳慕?”

他容色绝丽,凌乱的衣裳衬一头卷曲长发更显妖娆,只凸显一张精致面容,琉璃般的眼珠流转千波,琼鼻朱唇,肌肤如玉,恍惚间,竟有种男女莫辨,时光倒流的错觉。

不见静如佛祖的面容微微一动,有一瞬的苍茫,他低下了目光,又落在蝤蛴般的颈项上,润泽的曲线正是个完美的弧度,凌乱衣裳下,依稀可见锁骨微凸,茱萸暗隐。

他索性闭上双目,合十的双手稳如菩提。

“但离妄缘,即如如佛。”

第53章 莫惹愁

曲径生幽溆,花开溢酒香。

金陵烟雨,六朝金粉,十里珠帘。

离开那日,天空飘起了朦胧烟雨,亭台楼榭绕河堤,杨柳依依,雾霭茫茫,蒙了轻纱的秦淮河,如同隔着纱帘的女子,婉约又带着些神秘。

葛渊一身黑衣外突兀,结实挺拔的身形配着两把大刀在身后,面罩黑巾,一对黑眸深若黑潭,冷而无情。

不见笑眯眯地同他打了招呼,又看了看马车,道:“贫僧乃出家人,乘得如此贵气马车,只怕佛祖怪罪。”

步月道:“那也无妨,你跟在马车后走路便是,我们会慢……”

话未说完,那花和尚已笑眯眯地坐了进去:“若佛祖怪罪下来,我只道是步教主激我上来的。”

步月:“……”

这花和尚说话比夏云峰还要老奸巨猾,无节操得很!

他正要上车,却见一身青衣的南浦面无表情地走来,脖子上缠了一圈白色纱布,沁出丝丝血迹,颇有些触目惊心。

步月惊道:“南浦,你这是怎么了?”

南浦的目光无丝毫温度,声调平板:“小伤罢了。”一跃,已上了那马车,又隐隐听得不见一声“阿弥陀佛,施主往这边靠近些,贫僧晕车。”

步月暗道一声老不正经,却见一双蓝眸到了近前,相比于南浦的面无表情,应天长的表情可谓精彩得很,既是隐忍又是不屑,深邃蓝眸里更是熊熊怒火,一声不发上了车内,又听那花和尚道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步月不知车内发生了何事,也跟着上去,南浦靠近不见坐下,应天长在对面,双目死死盯着他,面上依旧冷若寒霜。

步月在南浦另一边坐下,四人相顾无言,好一片安静。

不多时,夏云峰也上得车来,一声吩咐,马车已摇摇晃晃上了路,烟雨之中朦朦胧胧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带着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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