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月道:“落叶知归根,草木都有情义,人更不可无情,前辈即便恨着晚风楼,但总该不会连一点血脉温情都不挂念?”
“哼!”鬼三台眸中一冷,竟似有血光闪过,沉沉道:“当年他们要至我于死地时可曾挂念过一点血脉温情!”
“就算他们不念血脉之情,难道前辈对那里就真无一点留恋,无人让你真心牵挂?”
“真心牵挂倒是有……”
那声音慢慢地柔了下来,带着点淡淡的怀念。
步月心下一喜,再要继续劝说,不料那人又道:“不过她早已死了,我还牵挂什么?”
步月愣了一愣,沉默片刻后,才小声问道:“前辈可想念她?”
鬼三台神情平淡,似回想着什么,竟慢慢笑了起来,越笑越是诡异,这种诡异,好似没有神智之人,癫狂而又轻柔,陷在往事旧梦中无法自拔。
他指着身边那堆形态各异的白骨道:“她每日陪在我身边,我怎会思念她。”
话落,微风又起,吹拂在无数的白骨繁花之上,竟是森森的冷意,鬼气弥漫。
步月被他这鬼话一堵,竟不知如何接下去,只能对身旁的夏云峰使了个眼色,夏云峰点了点头,却是将眼望向鬼三台,也不说话。
待那癫狂的笑意渐渐平静,夏云峰才抱拳行了一礼,道:“既然前辈无可奉告,是晚辈多有打扰了,告辞。”
什么!步月立马瞪向夏云峰,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怎可这般轻易放弃!
那夏云峰却又装了瞎子,只当没看见。
他正要出声阻止,不料那鬼三台将目光望了过来,直直盯着他看,他连忙道:“前辈,请您一定要告知我有关那秘笈的一切!晚风楼几百条人命不能白白枉死啊!”
“你不是晚风楼的人。”鬼三台突然道。
步月心下一跳,不知他是如何看出来的,还有,这语气为何如此阴森?这乱葬岗白骨堆,红衣不老颜,他究竟是人是鬼?
不由得,脊背忽然冒出许多冷汗。
鬼三台又道:“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我便告诉你关于那秘笈的一切秘密。”
步月犹豫了,不知他为何这般执着于自己的姓名,如今江湖到处传言那三个门派都是步月派人去灭的,若让他知道,别说是秘笈,便是自己能否有命离开此处还不能确定。
他不由地看向夏云峰,夏云峰却向他微微点了点头,他便更是疑惑了,莫非这死鬼想至他于死地不成!
他再看向鬼三台,只见那清秀俊俏的面容微微苍白,一双眼却是锐利无比,如有魔力般渗透人心。
他继续犹豫着,却听身旁的夏云峰道:“回前辈的话,阿月其实姓步,全名步月,小字舒窈。”
步月心下大震,只道完了完了!本座作恶多端不被世人所容,死鬼你想害死本座不是!等等,本座何时有个这般娘们的小名!
他惊得只顾瞪着夏云峰,不料那鬼三台竟无太大反应,继续道:“步月,你与这姓夏的小子是何关系?”
“晚辈与阿月是未……”
鬼三台一个眼神打断了夏云峰的话,直直盯着步月:“我要你来回答。”
步月看了看阴气森森的鬼三台,眼角再望向夏云峰,只能硬着头皮接道:“我……我们是未……婚夫妻。”他已经将头低得不能再低,恨不得把整张脸给撕下来埋进土里。
那鬼三台笑了笑,朗声道:“这便对了。”
步月不知道他话中意思,再看向夏云峰,却也没从那云淡风轻的脸上看出什么。
鬼三台不知想着什么,目光在步月与夏云峰之间来回几遍,道:“罢了,我便告诉你们。”
步月心中却并未多少欢喜,反而疑惑更多,不知这鬼三台与夏云峰之间究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耳边已听鬼三台道:“那秘笈名叫《千心》”
第36章 白骨
“《千心》?”
步月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他不确定地问道:“真叫《千心》?你没记错?”
他在山洞捡到的秘笈明明有个“月”字,莫非世上还有两种不同的武功可改变性别?
这江湖怎的如此变态!
鬼三台看了他一眼,道:“我既然决定告诉你们,自然不会说假话,你若不信,那请回罢。”
步月有些愣愣地望着他,如若不是同一本秘笈,于他何用?一时间心中如被冷水洗过一遍,一片心灰意懒,茫茫然不知所措。
夏云峰已连忙道歉:“阿月孩子心性,来的路上与我打赌那秘笈名字定然是四个字,是以才有此一问。”
鬼三台这才继续道:“自从晚风楼与七阳阁立足江湖以来,便世代保守这本秘笈,既不让门中之人修炼,也不可流传于江湖,门中每一个新的主人都要在祖宗面前发下毒誓,甚至,门中其它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的存在。当年我便是不小心碰触了这个秘密,触犯门规当以处死,后来侥幸逃生,隐姓埋名于此。”
“如今晚风楼与七阳阁都被灭,这秘笈可还能保全?”
“那晚风楼的秘笈藏在只有楼主才知的密室里,若没有钥匙而强行打开,密室中的硫磺会被引燃,秘笈也就不复存在了。”
“既然如此,这两个门派为何还要这么费力地保存这本秘笈?”
鬼三台冷笑两声,道:“这便要问在江湖插手最深的紫星堡了。”
“紫星堡?”夏云峰一怔,随即道:“凶手先灭了紫星堡就是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