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只是小跑,雅尔阿江没有太过约束,低伏在马背上,马儿跑出了兴致,渐渐放开。
雅尔阿江只听得风在耳边呼呼的吹,这一刻,他的心里什么都没想,只有一种万物都无谓的感觉,他的身体合着马一起在奔腾,思绪随着马的嘶鸣而激昂。雅尔阿江觉得,他几乎要和这天地融合在一起了,内息源源不绝,身体好像有了什么变化。
这可惜,这校场到底不是郊外,总有尽头。
雅尔阿江下马,还是有些意犹未尽,一脸的神采飞扬,对崇安道:“真是畅快!”
崇安白了他一眼:“还畅快呢?你连马鞍都没上就骑着马走了,你可知道我多担心?”
雅尔阿江只是笑:“是我的不是,我这不没事吗?”
说道这个,崇安忍不住夸道:“你的骑术真好!”
雅尔阿江毫不脸红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先休息会,咱们各自拿点彩头,来场比赛怎样?”
“好!”雅尔阿江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洗了把脸,整个人都清爽多了,雅尔阿江和少年们商议比赛的细节,为着场地的布置,讨论不休。
雅尔阿江因着感觉不错,自是还骑刚刚那匹,其他少年也早选好了合意的马匹。
崇安问了一句:“你还是不要马鞍?”
雅尔阿江挑眉:“自然,有何不可?”
“自是无不可,但你可不要输了不认!”旁边的少年笑道。
“待你赢了再说吧!”雅尔阿江挑衅道。
少年意气,最易爆发,雅尔阿江一句话,所有的少年都斗志激扬,鼓声一响,利落挥鞭:“驾!”
霎时,原地尘土飞扬。
康熙不知何时出现在校场上,看着策马奔腾的几人,对着身边的人感慨道:“曾几何时,我们也是这般肆意无忧,一转眼,都老了。”
身边的人接口:“皇上正值壮年,何用这般叹息。少年儿郎,当然意气风发。”
康熙看着在场上动作顺畅的马匹和压低身子伏在马上的人,问道:“那是谁?看着年纪不大,骑艺倒是娴熟。”
正好雅布也在,于是出列道:“回皇上,那是奴才幼子,嫡福晋所出,雅尔阿江。”
康熙笑道:“虎父无犬子,你倒有个好儿子啊!”
雅布道:“皇上的骑艺可比奴才的好多了。”
“是啊,可惜教出的儿子没几个省心的。”康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换做旁的大臣,或许就要诚惶诚恐了,雅布却是不怕的,只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小儿在家中也是让奴才头疼的紧。”
康熙呵呵笑了两声:“可你最疼的,也是他吧?”虽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
雅布打个千:“皇上英明。”
康熙随意道。“他是你幼子,有所偏爱也是正常,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十个手指也有长短呢。”
雅布笑道:“皇上说的是。这小子闯祸的本事不小,可让人疼的本事,也不小。”
康熙乐了:“不过如此年纪,能闯多大的祸?”
雅布叹道:“皇上可别看他小,鬼着呢,又不知天高地厚,您看他,骑个马都不好好骑。”
康熙看着在一众少年中摇摇领先的雅尔阿江,笑道:“他骑艺好,自有张扬的本钱。”
雅尔阿江正骑得高兴,转了一圈回来,看见了一群人,其中一个身着明黄服饰,虽没看见长相,也知道这是康熙了,勒马下来,低头走了几步,行礼道:“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康熙看着随后落马行礼的少年们,道:“你倒乖觉,无怪你阿玛如此宠你,起来吧。你们这是在比赛?可有彩头?”
雅尔阿江起身回道:“回皇上,正是。彩头不多,不过是好玩罢了。若是惊了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少年人爱玩是天性,无妨。”康熙对着雅布道:“你儿子不错。”
雅布心里对雅尔阿江今天的表现也很满意,想着自家儿子自然是最好的,不过这话他当然不可能对康熙说,于是道:“谢皇上。”
康熙对雅尔阿江的印象甚好,因着雅尔阿江比赛胜了,特意赏了他几个玩意,其他少年也各有赏赐。
待康熙走后,崇安笑着对雅尔阿江道:“今儿还多亏了你,我也沾光,得了皇上的赏。”
雅尔阿江不以为意:“哪是沾我的光,是皇上今儿个心情好吧。”
“也是,皇上万寿节新得了个阿哥,是排二十二吧?自然龙颜大悦。”少年们都赞同的点头。
雅尔阿江看看天色,道:“皇上都出来了,想必下午办的千叟宴也结束了,咱们出来也够久了,就散了吧。”
崇安道:“那行,改日咱们再去郊外骑马,这里虽好,到底不如郊外无际。”
雅尔阿江自无不允之理。
☆、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