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压着他的两人点了周身大穴,无法说话的他只能死死地瞪大双眼,祈求那人不要那么做,通红的眼睛似乎会流下血泪。
「如初,你可考虑好了?」屋内的一名老者神色凝重地问。
那人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对床边的两人说:「师兄,你们出去吧。」
那两人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深深叹了口气。担心地看了他一眼,两人对师父点点头,出去了。
床上的少年在那人靠近时眼眶欲裂,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滴落,然后他看到那人伸过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冰凉,就如他的心。
苍翠的栖风山,江湖四大门派之一的栖风门便坐落于此。
不同于其它江湖门派广招门徒,栖风门的门主左柏舟却是只有三名弟子,在七年前更是对外宣称此生不再收弟子。几年来,栖风门渐渐地远离了江湖间的是非,左柏舟也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与他的栖风门一道与世外隔绝。
而这一天,一位身分极为尊贵的妇人来到了栖风门,她的到来打破了栖风门和左柏舟的宁静。在得知这位夫人要来时,左柏舟的反应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他的大弟子和二弟子说了句:「该来的还是来了。」
茶亭内,年方五十四的左柏舟仍是一头的青丝,眼角的皱纹却含着几分忧郁。
恭敬地为坐在他侧方的贵妇人斟了一杯茶后,他问:「栖风门已不问世事多年,不知太后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端起茶盅,灵太后轻啜一口,稍显平凡的脸上是多年沉淀下的睿智与聪慧。跟来的侍从宫人们全部被她屏退在茶亭外。
灵太后看着前方的竹林,幽幽道:「师兄,哀家此次不是以太后的身分,而是以师妹的身分前来恳请师兄帮哀家一个忙。」
「太后娘娘言重,草民惶恐。」左柏舟的眉心微蹙,又很快平展。
灵太后收回目光,看向师兄,道:「夜儿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想必师兄已有所耳闻,以前,他还能听听哀家这个当娘的话,可这几年,他却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了。师兄,哀家怕啊,再这样下去,不说文昌会变得如何,单就是夜儿他自己……」
灵太后深深吸了口气,忧心忡忡,「哀家怕他,不得善终啊。」
左柏舟垂眸饮茶,却是不作声。
灵太后看了他一会儿,又扭头看向前方,继续说:「师兄,哀家想来想去,也只有『他』能救夜儿。」
「太后,」左柏舟放下茶盅,「王爷早已忘了『他』,两人的孽缘也已断了干净,太后难道不怕吗?」
灵太后没有立刻回答,竹林内发出的哗哗声更透出茶亭内的静默。
许久之后,灵太后道:「没有什么比那更糟的了。哀家不想再听到那些咒骂夜儿的话,更不想看到他死无葬身之处,若当初哀家一心让他争夺皇位,兴许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左柏舟抬手,两指夹住一片随风吹来的竹叶,放在太后的茶盅旁,淡淡地说:「若太后是那样的人,便也不是太后了。」
灵太后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抹笑,捻起那片竹叶,微笑变成苦笑:「可是除了师兄,没有人相信哀家。」
左柏舟把茶盅里的茶喝完,看着不断落下的竹叶说:「这件事,草民只能答应太后尽力而为。『他』是否愿意,草民也无把握。」
灵太后松口气地笑了:「哀家要的也不过是师兄的这句话。」她相信「他」会愿意的。
站在门口,目送太后的车马驶离山脚,左柏舟的大徒弟包之和二徒弟左于燕在他身后异口同声地问:「师父,您会去找师弟吗?」
左柏舟背着手,良久后回道:「让如初自己决定吧。」
包之和左于燕看看彼此,眼里有担心,也有一点期望。
栖风山的山顶是栖风门的禁地,说是禁地,也不过是对外人而言。栖风门如今只有左柏舟和他的两个徒弟,平日里会有人定时上山为他们送菜打扫,包之和左于燕也会定时下山去买些必需之物。
左柏舟每个月会到山顶去几次,包之和左于燕则是轮流到山顶为师弟卓如初送饭。七年前卓如初搬到山顶之后,就再未下过山。
山顶背风处有一间木屋,那是卓如初的住处。
左柏舟还未走到山顶,便听到了干脆利落的剑声。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剑声停了,左柏舟继续往前走,下一刻,一道白色的人影飘然而至──白衣、白发,就连脸色都是苍白的没有一丁点的血色。
「师父。」来人面无表情地唤了声。
左柏舟对他微微一笑,说:「师父打扰你了。」
「没有。」收剑,卓如初侧身让路。
左柏舟并不因对方的冷淡而不悦,这徒儿的性子天生如此。进入卓如初的木屋,左柏舟直接说:「太后刚刚下山。」
卓如初的神色不变,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好像不知道太后是谁。
左柏舟继续说:「太后想让你下山。」
卓如初抬起眼皮。
「夜雷树敌太多,太后希望你能保他平安。」
卓如初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剑,表情一如刚才毫无变化。
「这件事为师并没有答应太后什么,一切端看你自己的意思。
「不过,夜雷这几年的杀性越来越重,若放任下去,后果已可预料。但是为师也不愿勉强你,他已忘了你,你就算去,也未必能改变得了他,更可能为你招来杀身之祸。你想一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