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甄嘟着嘴咕哝了一句:“真是个呆子。”
许空言知道这呆子多半就是指自己,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也并不生气,在许空言心里,萧甄就是个天真的小姑娘而已。这种小妹妹向哥哥撒娇的感觉,他并不讨厌。
不过萧甄很快就高兴了起来,毕竟她想知道的东西也已经问到了。
许空言看着萧甄微笑的眉眼,不禁感叹血缘与性格的冲突。明明是相似形状的眼眸,可看起来就是不一样。
念及至此,心下不禁黯然。萧梦远自从那一日的亲热之后,对自己便有些疏远了。萧甄好像却很喜欢让自己陪着她,萧梦远也都准许了。萧太妃似乎曾有微词,不过抵不住萧甄的恳求,并且萧太妃也知道许空言并非单纯的侍卫,也就不再过问。
他见到萧梦远的时间,就愈发的少了。两个人再也没有过什么亲热的举动。
以前每日萧梦远都要去后山桃园练剑,自己总是捧着少爷的剑鞘,跪在一旁专心的看着少爷。
那样的时间是单单只属于许空言的幸福。自从萧术其病后,萧梦远百事缠身,已经很久没去桃园练剑了。
偶尔见到少爷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有些烦躁,似乎自己的存在令他无法忍受似地。对于许空言来说,这是很可怕的事情。
如果要问,许空言对于萧梦远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大概他自己也无法给出答案,因为那并不是单纯的爱情,对主人的忠心,或是从小洗脑式教育的结果。
对萧梦远的感情,组成了许空言这个人当中,所有关于快乐,痛苦,幸福,绝望的部分。如果失去了对于萧梦远的感情,许空言不过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而已。
萧甄看着满眼深情望着自己的许空言,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至于她已经许了人家,许空言不过是个侍卫这样的事情。她并没有过多的考虑,她知道母亲和萧梦远都绝对不会让自己嫁给一个侍卫。不过她并不介意和一个侍卫私奔,只要他爱着她,肯对她好,这对萧甄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在那些偷偷藏起来的才子佳人里,私定终身的情人,最终不是也都在一起了么。
这只不过是一个天真的女孩子的想法,不过她并不愚蠢。她太年轻,还无法分辨真实和幻梦。尽管此刻似乎已经注定她的爱情并不会顺利,可谁能够责怪她呢,天真总是既甜蜜又残酷的。
萧甄看着许空言选中的暗色云纹,甜蜜的想着什么颜色才能与这种花纹相称。萧甄的几个贴身丫鬟看着眼前的主人,既有为了主人高兴的,也有为了她抑或为自己的前途不安的,还有偷偷打算着将此事告诉别人的。但无论心中作何感想,都是带着着笑容,似乎她们郡主的快乐也感染了她们一样。
萧梦远与许空言的关系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对于萧梦远的身份而言,就算再多几个美妾娈侍也是很正常的。这几个丫头多少也能从别人口中听到一点。不过这样的闲话当然不可能同郡主这样高贵的小姐讲。这几个丫鬟就算心中有所怀疑不安,俱都聪明的选择了保持沉默。
一个是王爷,一个是郡主,就算许空言也不是她们几个大丫鬟能够惹得起的。
许空言从萧甄那里回去,萧梦远尚未回来。许空言在外屋练了会儿字,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烦躁的丢开毛笔,来到庭中,慢慢的打了一套拳,却见林沙白同萧梦远一同走了进来。
“刚刚练功了么,看你一头汗。”萧梦远柔声说道,抬起袖子想要为他拭汗。林沙白要笑不笑的瞄了萧梦远一眼,萧梦远面色一沉,将手又缩回来,寒声道:“空言,你先进去。”
萧梦远近来难有的亲密举动,而且表情声音都那么温柔,就是在以前也是极为难得的,何况是现在。本来不知道多开心,转眼间,周围的空气就冰冷的仿佛寒冬一般。许空言勉强收敛心神,压抑着情绪行礼进去了。
林沙白看着他的背影呵呵一笑,道:“空言最近大有长进,若换成以前,只怕会带着一脸失望的表情回去呢。”
萧梦远冷哼一声,微怒道:“你找我就是想说这种事吗?”
林沙白朗然笑道:“当然不是,封王大典就快到了,王服不算,祭天祭祖的衣服都要另作。内务府拿了几套样子来,虽然只是一件衣服,可事关国体,总要让你亲自过目,才好定夺的。”
萧梦远闻言也不好发作,沉声道:“我自然会去看的。可你一定不是为这事而来,快些说完就滚吧。”
林沙白微笑道:“本来都不想说了,你偏偏还要问我,倒是不说也不行了。”
萧梦远斜睨他一眼,道:“你要说空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