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爱丽能够清晰看到,明亮如海的烛光一点点消失变淡,最终变成寂静漆黑的一片。空落落又阴森可怖,简直不像是光明女神教堂,而想什么不知名魔物的巢穴,只站在洞口就让人情不自禁打个哆嗦。
贵族少女咬了咬唇,些微疼痛让她重新清醒过来。夜风微凉,即便爱丽身上的华美衣裙能够遮蔽寒意,少女仍旧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冰冷的。
不只是自尊被人肆意践踏,偏偏对方还不肯原谅她这样简单。更多的是前途破灭没有光亮,望不见前路也不能后退,一步差错就会直接跌落悬崖之底,一阵微风都有可能将她随时击倒。
女仆静默许久之后,终于小声又胆怯地劝慰道:“小姐,我们离开吧。既然那位光明圣子如此狠心,想来今晚他也不会改变主意,更何况,现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尽管女仆的话说得毫无逻辑,爱丽却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意思。左温看来是铁了心不搭理自己,现在已经是深夜,没有旁观者看热闹,也就无法对左温施加压力强迫他妥协。
爱丽已经足足站了好几个小时,就算大魔法师身体素质比普通凡人优秀不少,她也难免觉得有些倦怠。倒不如先回家,看看哥哥是否因此转变心意,她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即便心中已然准备撤退,爱丽还是恨得牙痒痒。如果光明圣子以为,自己只是普通的贵族小姐,站了几个小时无人答应就会放弃,那可就大错特错了。爱丽会让那人看到自己的傲骨与风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贵族少女望了望身边的仆从,他们脸上大多也有了倦怠之色,只是强撑着没有趴下罢了。他们眼巴巴地望着爱丽,其中寄托了十成十的希望与期待,简直让人不忍拒绝。
没关系,就当为了满足这些仆从的愿望好了。贵族少女移开目光,低声说:“我们走。”
没有认输也没有了结,事情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完结。临走之前,少女望了一眼光明教堂,微微眯细了她那双眼睛。
等到爱丽回家之后,她发现安格斯竟然早在客厅等着她。少女忐忑不安地抚了抚裙角,竭力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为此哥哥才不会责备他。
外人评价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爱丽唯独在意安格斯的想法。对方简短的一句批评与不屑的眼神,就能让贵族少女心如刀割不知所措。
贵族少女鼓足勇气上前,小小声说了一句:“哥哥……”
黑衣贵族的反应有些古怪,他面上带着微笑,古怪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赫伯特法师,你曾经让光明圣子如此称呼你?”
爱丽的心一沉,明白今天发生的一切,早就被哥哥看在眼中。她想要躲避安格斯的目光,又不想辜负那人的新人,只能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这种心虚的表现落在安格斯眼中,就是她自己服软认账。黑衣贵族轻慢地摇了摇头,并没有看爱丽第二眼。大步离开之前,安格斯冷冰冰甩出一句话:“蠢货,做事不留后路,现在倒是直到后悔了。我不干涉你与光明圣子之间的事情,自己惹出的麻烦就要自己解决。”
听到这句话后,爱丽心中一寒又一沉,滋味复杂不知所措。她听出安格斯话中的意思,也明白哥哥终于明确目的给了她退路。情况当真十分糟糕,她的前途又与左温联系到一起,避无可避也没有回转余地。
这一夜爱丽根本没有睡觉,她吃过早饭之后就吩咐仆人驾车,继续到光明教堂门外等候。
昨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在整个帝都传播开来。除了准备接受女神恩典的平民外,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贵族在门外等候。看到那些身份不如她资质也不如自己的贵族,居高临下地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爱丽恨不能挖出她们的眼睛。
即便爱丽站在光明教堂院内等候,那些不知趣的贵族小姐也随着她一并而来,嘻嘻哈哈态度轻慢,仿佛将爱丽当成了一条逗趣的小狗,或是什么稀罕至极的猛兽。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爱丽反倒能够心平气和起来。她的自尊被左温亲手摔在地面上,用力践踏鲜血淋漓,整个帝都的贵族都亲眼见证了爱丽的狼狈模样。固然爱丽觉得十分恼怒,她反而因此生出了几分倔强之意。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一向是爱丽怠<幢阏獯蚊挥懈绺绨镏自己,她凭借自己的努力,也要让光明圣子早早妥协。
那些看热闹的贵族小姐们准备妥当,不光有仆人替她们撑着阳伞,小姐们的衣袍上还施加了一些法术,根本不受烈日干扰。如果不是光明教会严厉阻止,她们恨不能在庭院中开一场茶话会,最好的八卦目标就在眼前,再对爱丽每次呼吸每个举动仔细点评,如此就能度过漫长又无聊的一天。
然而很快贵族小姐们就失去了兴趣,因为心高气傲又一贯欺负他人的爱丽,竟然收敛了所有锋芒灰扑扑地垂下头,像一只蔫头耷脑被吓破了胆的鸽子。任凭她们如何挑衅嘲笑,爱丽都没有半点反应,全然看不出她之前的嚣张模样。
哎,真是极无趣又可悲。贵族小姐们窃窃私语,声音轻细却恰巧让爱丽听到,对此少女只是眨了眨眼睫,秀美面容上如同结了冰般,没有丝毫反应。
如果能发生一切有趣的事情就好了,她们也不必这样无聊,继续欣赏落败者的可怜模样。可惜光明圣子虽说极好说话,他自身事物却十分繁忙,并没有时间与她们寒暄交谈。
小姐们百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