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喜悦溢上了心头,却是转眼消逝,留下的更多的则是担忧和恐慌。
歌未央没有漏看她的任何一个神情,当看到她眼中闪过的不安时,他只是淡淡一笑,有时候,被同一个人伤害太多次以后,也是会麻木的。
“你……回来了?”
瞧着那抹白色身影越来越近,歌若兰只是手指动了动,露出了一抹略显僵硬的笑容。
“嗯。”
歌未央仿若没有看到她的不自在般,依旧向她走近,直到那人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他才止住了步子,纱笠下的笑容弧度增加,凉意淡薄。
看着歌若兰那明蓝色的双眸不断的闪躲,歌未央心中已无一丝起伏,他怎会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每次回来,他却还是忍不住的来看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执着,即使每次得到的只有无尽的失落。
他突然觉得有些疲惫,或许是因为这次离开太久而让他心神不宁,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那一向冰冷漠然的心现在正在不安的抽动着,虽然细微,但是因为一直都在,所以始终感觉的到。
终于,他第一次主动向着对面那人开了口,声音中竟隐隐夹杂着一丝颤抖。
他的声音很轻,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母后,你难道就不想看看我吗?”
几乎是同时,他看到歌若兰顿时苍白了面容,明蓝的眼中盛满了恐惧与惊吓,急促的向后倒退了几步,那模样不是一个母亲在看自己的孩子,而是更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骇人的恶魔。
歌未央只是那样静静的站着,在看到歌若兰的反应时,原本以为不会再感到疼痛的心竟是泛起了澎湃的巨浪,让他几乎窒息,深邃的眸子倏地变成了如歌若兰一般的明蓝,而后逐渐加深了色彩,蓝的同海底最深的颜色。
“央儿……”
似乎也是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了,歌若兰的神情中含了一丝愧疚,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还是勉强自己往前走了几步,水袖下的纤指动了动,似乎是想抬起,可终究还是放弃了。
“我明白了。”
歌未央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语气依旧冷淡,却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再次睁开眼,那眼中失去了最后一丝温柔和期待,从而只剩下了无尽的苍凉。
“您想要什么?我会尽量帮您达成,而后,我会让您再也不会看见我。”
歌未央瞬间转变了语气,硬生生的将两人间的那最后一丝亲情也斩断,而今在他面前的,只是庆国的国母,而他,只是庆国的国师。
见他不再提及刚才的事,歌若兰的脸色好转了许多,但是听到歌未央话中的意思,她匆忙的想要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
“你想要什么?”
歌未央打断她还未说完的话,眸中冷清,对于歌若兰的温柔不再有丝毫的触动。
歌若兰被他略微冰冷的口气惊的一怔,有些不适应的咬了咬唇瓣,最后只是轻声道。
“我只要我的翼儿好好的……”
“我知道了。”
歌未央听闻,不再看她一眼,默然的转过身就离开了她的身前。
歌若兰瞧着他远去的步伐,几次想要开口,张了张嘴,却是在看到他的动作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见歌未央走出几步后一把解开了遮挡自己容颜的纱笠,十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庆国,这个众所周知他身份的地方取下束缚。
清风吹过,带起了他那蓝黑相间的发丝,看得歌若兰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也在那一瞬,她才想起,她视线中的这个身影,也是她的孩子,他也不过,才十八岁……
这样的意识让歌若兰的呼唤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是再次被歌未央冷然而出的话语堵在了喉间,他的声音自风中飘来,有着深深的落寞与绝然。
“完成这件事以后,我不再是祈羽,只是歌未央,而你,我愿你永远是伟大的庆国国母!”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人,歌若兰只觉得那背影充满了寂寥,视线也随着那人的消逝而变得模糊起来,等到回过神来时,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如果这时的歌若兰能够知道,这是她与歌未央的所见最后一面时,她还会不会表现的这么懦弱抗拒?
很久很久以后,当她口中的翼儿成为了一国之君,当她早已年华逝去,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时候,她最后想到的,居然还是那个孤独寂寥的身影,彼时的她垂泪不已,在最后的时刻,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竟是,“央儿,母后对不起你……”
只是,世上没有重来一次,这是最残酷的事,亦是最公平的事。
------题外话------
明天两只就要相见~(≧▽≦)/~啦啦啦
☆、第十七章 战局(一更)
一年后,庆国的御书房内围满了朝臣,书桌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奏折,而这些奏折最上面的,是一本夺目的鲜红奏章。
祈良此刻一手搁在椅子上,一手放在面前的檀木桌上,脸色看上去很是不好,指尖无意识的敲打出一声又一声的空洞声响,听得堵在御书房的众臣额头上不断的有冷汗冒出。
这一切都源于半年前庆国与玥国结盟后联手对凌国的宣战,本以为就算是凌国的兵力再过于强大,但是只要有玥国的帮助,那么就凭凌国的军队,他们还是不足为惧的,可是自从半年前两国与凌国交战以来,除了一开始己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