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太监道:“主子,前面马车都给占了道,是直接驾车到九爷那别院门前还是?”
因之前胤禛吩咐了一句不得惊旁人,这太监多请示了一句。
这太监其实也是李尚喜的徒弟,他当下就骂道:“蠢货,当然是直接开到门前去!”
他主子微服九王府都是天大的体面,何况这就是一个别院,还要走过去?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脸面!
“不用,走两步也好,这一条街倒是不曾来过,听说老大也搬过来了?”胤禛一边下车一边问道。
虽他说不让惊动旁人,身边还是跟着不少侍卫的,只是在进入荣华街之前,就已经有一些散了开。
李尚喜伺候着他下了车后才道:“听说是。不过有九爷这开了个头,这边的宅子就都变成了烫手山芋,除了献给这些爷,倒是没几个敢坦然地在这边住的。”
这“天师府”前后而居,多大的体面,王爷都要抢着当邻居,就算是有些权势钱财又哪里跟这些王爷们比得过?自然是能送就送,能让就让,恨不得立刻送出去这烫手山芋换的一个人情。
胤禛道:“倒也不意外。”
他倒是没想到老九能带出这样的节奏,不过送房子的觉得不亏,收房子的领了这人情,又有别人什么话可说?
这东城的一个宅子是金贵,“暂居”“借住”而不收房契,倒也没谁能说什么,就是参了一本老九估计也能怼回去。
九爷从宫里回来之后当然是第一时间到了自己的别院,跟八哥十弟这哥俩交代了一下他们那位好父皇让他过去是个什么意思,这老十听他一说司徒曌也在,还将这事儿弄到了太上皇耳目里,就笑道:“咱父皇偏心眼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等着吧,九哥你都升了郡王,我觉得咱们二哥也不远了。”
老十这话听着有点酸,其实他本人倒是没怎么酸,反而还琢磨起了和他们二哥和缓关系的事儿。
这其实也不怪他都打算转风向了,毕竟这京城里谁不知道他们四哥皇位稳稳稳,那是再稳不过了。贾赦又不打算用自己的能耐换皇帝,还让他们二哥去修仙,他们那二哥现在都是呼风唤雨的人了,要是还看着之前的老黄历,当这样人的死对头,这不是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吗?
他们八哥都拉的下脸呢!
“老十说的没错。”八爷道:“听着这意思,咱们二哥倒是要雪中送炭了。”
“咱们倒是也想,可奈何人不收啊。”老十一脸地惋惜。
老九接着就跟他们两个又说起了太上皇问他的具体的一些事儿,道:“我觉得父皇应该是琢磨着帮天师分担一些,或者是琢磨着怎么能让他回本。要我说这天底下再有钱的人都只图两样,权和命,这想回本可不是信手拈来么?”
他接着又将贾赦今儿个给他那蒸馏法子说了一通:“这要是做得好了,只说军需,这都是多大的生意?就是十斤一坛赚个十文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他感慨完了又将自己打算将这方子研究完了捐出来的事儿说了一通,道:“捐是捐,但这军需的生意还是能做的嘛,给皇商赚也是赚,我做也是做。”
“那天师不过是给你一个玉简,你就能将那么些东西记得清清楚楚,要是能将四书五经全装脑子里,这天下读书人可不就羡慕搜了?”老十自己就很羡慕!
他当年在御书房的时候,人家要背诵一百二十遍,他就是要背诵最少一百五十遍那种大写的苦逼!
他这一说倒是让老八笑道:“要是昔日天师会这法子,想来是自己先用了。”
他这一说三人不禁想起当年在御书房那会儿贾赦经常被他那岳父打手心的事儿了,顿时书房内笑声一片。
正当这时突然有人来报道:“爷……九爷!皇上来了!”
老九一愣,一滴墨刷一下落了下来,差点弄脏了他画了三分之一的图纸。
“还愣着作甚?接驾吧!”老八道。
老九连忙点头,接着就和老八老十出去接驾。
倒不是说老八老十也想去给他们四哥下跪,只是比起来跪一跪和将来走漏了消息给这位四哥借口发作比起来,当然是直接坦然地露面更稳妥。
反正他们哥仨抱团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着吧。
门房当然是认识四爷的!因为这门房就是九爷王府的门房啊!自从九爷一家子都搬到了这里“吸仙气儿”,这带来的奴才都是平日里得用的,人不多,个个都是能干的。
毕竟那边诺大的王府也不能变成一个空荡荡的府邸,这边的别院因为规制所在,并不太大,也容不下那么多的人。
这左右邻居若不是老八和老十,其实老九早想扩建了!
最近他们九爷水涨船高,这登门求见的人也多了,在门房都有几个,其中一个资历最长眼睛最亮地看到那么一行人从马车上下来,本就有了几分疑心,待一看胤禛身边那李尚喜和跟在他身后那几人的气势,立刻断定自己所猜没错,连忙让人禀报去了。
这胤禛刚走到别院门口,刚扫了一眼匾额上的“别府”二字就笑了下,对小跑着过来的老九和他们身后的老八老十道:“就这两个字?”
老九一愣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匾额的事儿,笑道:“这房子是弟弟借住的,终究不是自家的,是以就这么挂了。”
老十也跟着点了点头。
“难怪朕过来的时候在车里就看到一溜的别府,要是换了耳目不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