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就赶紧扶他去洗手间,其实我看他那脸色都有点想叫救护车了,东西又没怎麽吃,光一气儿喝酒,不酒精中毒才怪,可他又说再怎麽难受也得明天才回去,还说我就是一老总又怎麽样,客户面前还不是得当三陪,我心想丫都快喝成高粱了还有精神开玩笑呢。
他一进去就撑在马桶边上吐,停都停不下来,我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的,真怕他把苦胆都吐出来,我边拍他的背边说你都一把年纪了逞什麽强啊,这些事儿交给手下的搞定不就行了吗,他抬起头对著我笑,说不就是手下人窝囊才害我亲自出马还给搁翻的的吗?我知道他是在挖苦我,横了他一眼,说可是你自己要带我来的,怨谁啊?他笑笑没回嘴,继续进行排异反应,等吐得吐不出来的时候他还把手指卡进喉咙里强迫自己吐出来,我都恼火得看不下去了,说实在不行咱就回去吧?他摆摆手,说没必要,我以前经常这样的,全吐出来就好了,你帮我去叫他们煮碗面,我吃了就好,跟没喝过似的。
等我叫了面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吐完了,站在镜子前整理形象,脸色果然好了很多,不愧是常在酒桌上混的,喝出免疫力来了。
他看见我,笑著说你刚才还真吓我一跳,那麽一大杯子几口就没了,现在还跟没事儿似的,敢情以前说不会喝酒你都是在蒙我呢?我这才想起我还喝过一大杯,刚才只顾著担心他了我还真没察觉自己有啥反应,现在一留意,真是怪了,不但没有难受想吐,连头也不晕了,脸也不红了,难不成我实际上是喝酒的高手,天生的海量,不过以前没激发出来罢了?
我陪著他把那碗面风卷残云了,他立刻恢复了体力获得了新生,又蹦又跳的拉我去泡温泉,那一整个池子都是我们包了的,方便咱边泡边谈生意,我站在更衣室门口犹豫了半天,还是觉得别扭,对他说你先进去吧,我待会儿,他说你害什麽羞啊,我俩不都是男的吗?我说废话,如果你是女的我怕什麽啊?你又不是正常的男的,我才不要让你看光呢万一你一个把持不住我不就失身了吗,他说就凭你这根葱还谁拿你沾酱吃似的,不来拉倒,多少人想看光我还愁没机会呢,说完就自个儿进去了,末了还不忘伸个脑袋出来,说你丫动作快点啊,客人等著呢,瞅那德行,整个儿一拉皮条的。
等他换完了我就跟著进去了,正在脱衣服,听见他衣服里的手机使劲儿的响,这家夥,虽说池子是我们包了的,可他就这样子把手机放在衣服里就跑了,太看得起咱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了吧,真是钱多了烧包。
我本来不想理,可对方接二连三地打挺急的似的,於是我接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突然就说,爸,你哪儿呢,怎麽老不接我电话啊?
我一下子就蒙了,怔了半天儿才想起姓陈的是有一个儿子呢,不过一直没见联系我都忽略他的存在了,现在突然听见人家叫爸,我还真反应不过来。
他听我这边没声儿,说怎麽了?傻啦?你儿子我啊,我们那边放假了前天才回国的,想捎些东西给你,亏我还瞒著我妈来的呢,你怎麽不在家啊?……哎,你说话啊。
我突然回过神来,急忙对著手机说,你等一下,别挂啊。他那边也愣了,说你谁啊?我三两下换好衣服,拿著手机冲进池子里,对著陈旭阳喊,你儿子打的,快点。
我把手机递给他就钻进热腾腾的水里泡著。他接完电话,一副得内伤的样子,我问怎麽了,他说,那小崽子待会儿要过来。我一紧张,说真的假的?他说,他瞒著他妈回国的,在重庆又没地方住,我只好叫他过来。我心想这下好玩了,光陈旭阳一个就够我忙活的了,再来一个二世,我回家种地吧我。
正想著我突然就觉得没对劲儿,胸口一下子闷得慌,喘不过气来,我知道温泉泡久了会有这种感觉,可我不是才下去没十分种吗怎麽就有反应了?我稳了一下,没想到连耳朵都开始叫了,於是我只好放弃抵抗赶快朝岸边靠,陈旭阳见我撤退,问怎麽了,我说水太烫了,我起来一会儿,他正和那些个客户谈得投机,也就没怎麽多问。我游到岸边想爬上去,没想到刚一站起来,全身的血就像突然倒流了过来,直往头顶上冲,我头疼得想吐,眼前立刻就黑了,直直地向後栽倒在水里。
失去意识时我听见挺大的水花声,还有陈旭阳一直在叫我名字,可我看不见他在哪儿,我只看见不远处一牌子上面用正楷写著:酗酒後请勿入池,否则後果自负。
我心想我要是就这样撒手人寰了我一定第一时间跑他窗口唱还我命来。
在昏昏沈沈中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穿著t恤和牛仔裤,站在学校里的操场上,顾鹏飞一直在我周围窜上跳下,跟大马猴似的,梦里面的我很高兴,和他疯来疯去打打闹闹的,周围没有风,挺寂静可又像非常吵闹,很亮的阳光透过树荫落下来,斑斑驳驳的有些刺眼,我一直看不清楚他的脸,於是我要他靠近点,他走过来抱住我,然後抬起我的下巴亲我,我很顺从的接受了,可是我突然发觉抱著我的人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