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见着元烈脸一红,随后一边摇头一边朝着外走,他本意是想与元烈错开一些距离,可后者似乎并不解他的真心,紧紧地随了上来,“方才为问你如何请捉妖师,你还未回答我。”
宋衡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我也未曾请过,大概是招公榜吧。”
“若是能够以将军府的名义,恐怕真的能够吸引不少的能力异士呢,”元烈脸上充满着憧憬,然这份骄傲很快便转换成了颓废,他心中知晓,这事必然只能悄悄地去做,若是让人知道将军府上得了妖怪,也不知朝野上如何说将军府,父亲元贾位高权重,自然会得罪一些卑鄙小人,届时再作文章,恐会给元府惹来不少麻烦。
即便最后顺利脱险,也难免会给自己惹上一声骚气。
元烈是个行动派,他从宋衡处得了一个法子,便冒了其他人的名字栈处贴了公榜招除妖师,那桃花坞是东吴国的朝都,因此人才济济,元烈这儿才贴了三天,报名的人儿便已经排起了长龙。
然大多都是冲着榜单上的钱两而来的,元烈有些头疼,他瞧着这几日都显得有些不安的宋衡问道:“宋衡,你在忧虑什么?”
元烈心底知晓宋衡大抵是不会说得,于是不过只是随口一问,然宋衡忽而盯着他看了半天,“你曾说过你六岁时救过神仙?”
元烈不知这件事与宋衡的不安有何联系,他仔仔细细地想了想,随后摇着头,“我全然不记得了,只是家里人都说我那时候救了一名落水的神仙,但是问了一圈,大家可都不记得那神仙的样貌。”
“真的一丁点也不记得了?”
元烈看了一眼宋衡,他一副希望他记得样子,可他真的都不记得了,“莫不是你就是那个神仙?”
宋衡将头一撇正欲回答之时,忽而听见了外堂上有人大喊大叫道:“你敢不敢跟我比试比试,看看谁才是这朝都第一捉妖人!”
元烈从屏风的缝隙处见一名男子正一脚踩着桌子大喊大叫道:“这单子生意我接了,谁要是想跟我抢,便先跟我打上一架。”
只见那男子脸上画着几道灰色的印子,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唯独能够看得过眼的便是他腰间佩戴着的剑鞘。
“我去会会他。”宋衡知这种场合元烈是不宜出场的,于是便打了头阵。
招人的小厮瞧见了宋衡起身道了句:“宋少爷。”
破烂男子一听来了管事的,便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他用手擦了擦鼻头,随后将头凑进了宋衡,他原意是想要吓对方一跳,但就在两个人只差分毫之间,宋衡依然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破烂男子立刻一声“切”地将身子一扭,“你就是管事的?”
“你会捉什么妖?”
破烂男子将头一仰,做出一副高傲不自持的模样,“只要你想得到的妖,我都能够抓,老虎精,猫精,壁虎精……”
宋衡赶紧做着手势令破烂男子停了下来,这般任由着他说下去,恐怕这世间的动物都给他说尽了,“狐狸你可收拾得了?”
破烂男子摇头晃脑了一番,“这个价格……”
“随你心意。”
破烂男子将双手一拍道:“事成,你可是你家里人被狐狸精勾去了?”
宋衡不答反问道:“你姓名如何?”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姑苏城的周兴。”
周兴一身的江湖味,然宋衡可是瞧瞧地清清楚楚,这周兴可不如同他外表一般,是个叫花子。这家伙有灵根,若是肯潜心修炼,飞升上仙也不过只是时日地问题罢了。
“甚好栈任君选择,两日内,我再来寻你。”
周兴点了点头,他毫不客气地另外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拍了拍桌子,“即是雇了我,我便也不客气,这东挑西拣的也是麻烦地很,就这家客栈便是,老板,上好的厢房,好酒好菜地备着,这位少爷付钱。”
客栈的老板应妥,再由小二领着周兴去了厢房,那雇人的小厮见人招到了,便挥了挥手,将余下的人都给驱散了。
元烈此时才从屏风的后方走了出来,“你当真觉得他可以?”
元烈也知自己这未免是太过于以貌取人了,只是这件事对他而言十分重要,丝毫不能马虎。而元烈的心思宋衡哪里会不知,“你放心,我细心查看过他,虽说可能比起那只狐妖还不知道有几分胜算,然对于方才那一批人,却也不知道高了几个阶层。”
见宋衡对于方才那个破烂男子十分欣赏,元烈当下便又觉得有些不高兴,可为什么不高兴他却说不上来,只得假意咳嗽了两声,“我瞧那小子衣着破烂不堪,虽有真人不可貌相之言,但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两日后便可知晓。”
宋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令元烈觉得十分地不高兴,他与那小子也不过只是刚刚见面,却怎么又表现出一副相交甚深的模样,然元烈转念一想,自己全然没有理由去嫉妒,一则且先不说宋衡是男神仙,即便是女神仙,两个人之间也只能是仙凡殊途,二则元烈深知自己留宋衡在身边,也不过只是看中他是神仙,能为人之所不为。
想通这两点之后,元烈便有些释然,他淡淡道:“那我便等着两日后再看。”
然元烈等不到两日后了,当今圣上下旨因西域鞑子多次挑衅,遂命元大将军挂帅,长子挂副将出征西域平乱。
宋衡曾在九重天上的铜镜中见过人间战事,因此也知这战事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