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小梧桐眼看着就要自燃了,拼命地抖动着叶子试图把王传灯的声音压下去,又用树枝去戳王传灯的腰:老流氓!不许说!不许说了!
王传灯哪里会怕这不痛不痒的戳碰,捏着他的小树枝堂而皇之地调弄,并似模似样地继续模仿:“灯爷——好舒服——还想要……”
乍然间,他觉得后背一沉。
原本栽在原地的梧桐树消失了,一个周身光裸的青年趴在了他的后背上,羞得满眼都是小泪花,两条修长有力的手臂交互着去捂他的嘴:“灯爷,你不许乱说——”
卫源刚端起酒壶的手僵硬在了半空,而那光溜溜的青年也僵住了,他贴在王传灯背上,一张俏脸涨成了蜜合色,他看向了自己幻化成人形的胳膊,硬是偎在原地不敢动了,生怕在所有人面前露出不该露的地方。
王传灯怔愣了许久,才背过手去,掐了掐长安挺翘的屁股。
长安立时羞成了一只番茄,双腿紧夹着贴靠在王传灯身上:“别,别摸……”
小家伙化形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王传灯立刻给卫源递了个眼色,一旁的季六尘最先明白过来,甩了件轻薄透气的外袍来。
王传灯单手接过,动作极潇洒地将衣服在空中掀出了一个圆满的圆来,覆盖在了长安身上,挡住了他大半露出的背部肌肤,同时不由分说地蹲下身来,腰轻轻一顶,便将长安背在了背上:“失陪了。我背我媳妇回房去换个衣服。”
一声“媳妇”叫得长安一张脸又热又烫,扑腾了好几下,意识到刚化形的自己没什么力气,又俯下身去咬他的耳垂,含含糊糊道:“我,我不回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王传灯以为他只是在害羞:“媳妇,漫漫长夜,咱们短话长说。”
长安真急了,双腿夹着王传灯的腰,不住用胯撞他的后腰,软声要求:“放我下来……”
“成成成。”王传灯挑了个阴影处把人放了下来,同时揪着人的耳朵,轻声道,“再被你顶下去,我就硬了。”
长安羞得要冒烟了,作势想去打王传灯,可在看到他空空荡荡的右臂袖子,又咬了咬唇,心疼地直抿唇。
“不用担心。”看出了长安的心思,王传灯浅笑着和他咬耳朵,“少了条胳膊,照样干你。”
长安狠狠踢了王传灯的小腿弯儿一脚,小声地谴责:“流氓!我真有事儿要说!”
卫源撂下杯盘碗筷,极快地赶到了长安面前,弯下身去,满眼期待地询问:“……长安,你认得我是……”
话音未落,一双炽热柔软的胳膊就围了上来,把卫源圈了个死紧、
长安贴在卫源耳边委屈地呢喃:“兄长,大哥……”
卫源的眼泪差点儿被叫下来,他快速地抬起袖子抹了抹眼睛:“哎,这儿呢。”他宠溺地伸手揉搓着长安柔软的额发,“阿汀乖。”
很快,他又记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儿:“阿汀,你记得你上辈子是怎么出事儿的吗?”
季六尘闻言,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一下卫源,瞪他。
这是问这种事儿的时候吗?
找回了卫汀记忆的长安听到这个问题,却表现得着急起来,一张脸涨成了茄子紫:“我知道!我就是要说这件事!……等等,季大哥,我要去找季大哥!”
卫源被他一口一个“卫大哥”叫得心里泛醋,随口道:“他入洞房啦。”
王传灯心里却有了点不祥的预感。
这几天来,长安的情绪总是有些不稳定,今天还因为自己的几句玩笑话赌气了大半天,若在平时,长安这样的软糯性子,是断断不会这样记仇的。
……他心里有心事。
王传灯扶住了他的胳膊,安抚小猫似的摸了摸:“好了,好了,慢慢说。你找总督夫人有什么事儿?”
这当口,丁妙觉和周伊人也走了过来,就连只对比剑切磋感兴趣的云槐也凑近了些,竖着耳朵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长安冲口而出:“时间到了!他的时间到了!”
说出这句话后,他也愣了,伸手摸摸唇畔,一脸的不可思议。
卫家兄弟重逢,季六尘本想置身事外,可现如今听到了和兄长有关的事情,他再也稳不下情绪,推开卫源,蹲在了长安面前:“什么意思?!”
长安自言自语:“……我能说出来了?”
“你说什么呀!”季六尘不解其意,“什么叫‘能说出来了’?”
长安纤长的睫毛闪了闪:“我从三年前解毒后就恢复记忆了,一直想要告诉你们,可是我怎么都说不出来,不管是用树枝写,还是暗示,我都……”
周伊人打断了他:“这些以后再说,说重点。”
长安这才恍然,他也不知道那所谓的“禁言”是暂时解除,还是永久消退,他只能立即道:“是豳岐秘法!”
季六尘的心忽地往下一沉:“你知道豳岐秘法是什么?!”
“季氏流传千百年来的豳岐秘法,是和神沟通的能力!”长安把在心中咀嚼了千百遍的答案飞快地吐出,“豳岐秘法的关键,就是召唤一个天神,与他做交易!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
“‘交易’?”
季六尘把这个词汇品味了一番,心里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
他想起了自己的祖父。
百年前,正道修士们的面前陡然立起了一座灵力的封锁墙,成功登仙的,唯有自己的祖父而已。
祖父……是否也做了那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