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传灯对卫汀的喜欢,是对那种可望而不可即的单纯的喜欢,是没什么道理的初恋,是黑暗对光明的仰望,以至于后来,卫汀消失了,他还是那样深刻地影响着王传灯。
长安看着王传灯微微下垂的睫毛和随意抿着的薄唇,根突然动了一下。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紧接着,那处就又动了。
长安不可思议地腾出一只手摸摸自己的根部,惊诧得脸都白了
他的根为什么会对两个不同的人跳?先是小师弟,又是灯爷……
我是一棵这么淫/乱的树吗?
长安本来就不怎么坚定的世界突然开始摇摇欲坠起来,他连王传灯的脸都不敢多看了,然而他的小长安还被王传灯握在手里。
长安突然觉得特别难过。
为什么让自己有根动反应的人,都喜欢别人呢?
自己就这么不招人喜欢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单元的故事取自于《聊斋志异》~特别有意思的小故事w
☆、 第65章 人妖(二)
今夜赏灯放灯的人很多, 子夜的气息带着沁凉的水汽味道,掺杂着各类小吃和灯蜡燃烧的香气, 拼凑出一股子人间烟火的芬芳。
摩肩接踵的乳白色的星子搀着暖黄色的星子斑斑驳驳地洒在古朴的青石板街道上,叫卖灯笼的摊位前永远围满了人,街口的手帕店又新进了一批新帕子,女孩们拥在店里,叽叽喳喳, 各自挑选。
流过飞熊镇的河内漂满了金黄璀璨的河灯, 像是一只只灵犀的眼睛,从水里看到人间, 从人间看到天上。
季三昧放了一朵莲花河灯到水里, 说:“希望它永远不会灭。”
季三昧说这话的时候动用了一点灵力,所以它就算漂进江河,漂到远洋,也永远都不会灭。
现在季三昧的法术已经能做到超越小范围的现实,让一盏灯永远灭不了, 并不算什么难事。
沈伐石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手边放着些刚买来的小点心。
他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绳,连接着季三昧的手腕,免得二人走失分散。
他拉拉绳子:“再去逛逛吗?一会儿有舞狮。”
季三昧盯着沈伐石身边的小纸包道:“不急。我想吃豌豆黄。”
沈伐石抓住红线的另一头,把小家伙一点点牵到自己身边来, 拆开小纸包,却并不喂给季三昧,自己先吃了两口, 随后亲上了季三昧的唇:“吃过饭了,小心胀坏肚子。给你尝尝味道。”
季三昧笑嘻嘻地擅自伸了舌头,进去搜刮了一番,下了个中肯的评语:“甜的。”
分开时,身为主动方的沈伐石还是红了一张老脸:“……季三昧。”
季三昧回味着一嘴豌豆黄的甜香:“干什么?”
沈伐石:“……你不会害羞吗?”
“我脸皮厚。”季三昧愉快承认,并补充道,“就算会害羞,也是被你干出来的。”
那个“干”字沈伐石简直不敢多想下去,他拉着季三昧往起站:“好了,走吧。”
走上大街,人已经多得有点让人糟心,季三昧在同龄人里拔尖的身高在这里也相当不够用,于是他理所当然地戳了戳沈伐石的肩膀:“我矮,看不到灯,师父背我。”
沈伐石于人山人海中蹲下身来。
季三昧轻捷地跃上他的后背,双腿盘在沈伐石腰际,把自己和沈伐石牢牢锁在了一起:“师父,我爱死你了。”
沈伐石说:“嗯,我也是。”
一个大人,一个半大的人,就这样亲密地在灯火辉煌的街道上穿行,没有月老牵线,他们就自己给自己系了一条红线,不仅粗,还打了个漂亮的结。
在去看舞狮的路上,沈伐石在一家玉铺门前站住了脚。
在这样的节日里,这玉铺仍是门厅萧索,可见是里头的价格叫人望而却步。
季三昧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想干嘛?”
沈伐石抬腿就要往铺子里走。
季三昧勒住他的脖子:“哎,哎!”
被勒得快断气的沈伐石:“……我给咱们买个玉牌。你一个,我一个。”
季三昧极其不尊师重道地敲了敲沈伐石的脑袋:“你有钱烧包了是不是?”他随便往路边一指,“拿狗尾巴草编个小牌子不行吗?路边都是,还不用给钱。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编,想编什么样儿编什么样儿。”
沈伐石失笑:“要狗尾巴草都不要玉牌?”
季三昧真情实感地:“就要狗尾巴草。”
沈伐石回过半个脑袋去:“我攒钱就是要给你花的。”
沈伐石虽说是私生子,从小到大也没断过花销,他向来不爱黄白之物,在季三昧死后,他发了疯似的攒钱,就是为了在季三昧活过来后,不用再那样苦捱着自己。
季三昧老实不客气地把他扭过来的脑袋推过去:“……你傻呀。把钱取出来,摞成床,我们趴在上面睡觉,比什么不强。”
沈伐石:“……”
看来他们要换张床了。
沈伐石放弃了玉牌,背着他价值连城的宝贝去摘狗尾巴草。
季三昧非常不要脸,连不要钱的狗尾巴草的便宜都占,在一堆狗尾巴草间专捡个儿大穗儿肥的摘。
沈伐石抓着绳子,低头看着那红线,目光一路落在季三昧细白澄亮的手腕上,又沿着他的胳膊滑入他的领口。
怕更深露重,让季三昧受凉,沈伐石给他裹得挺严实,只留了领口处的一抹圆形的白皙,现在那块半圆的洁白皮肤就曝露在沈伐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