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仙道,灵力高,灵压自然过盛,季三昧刚刚察觉到这俩人是阎王打架,自己这个小鬼不该留在此地,就被巨大的灵压兜头压下,浑身的骨殖被镇压得咯吱作响,难受得季三昧闷出了一头细汗。
但不出须臾,这种压迫感就如潮水般从他身上剥离开来。
沈伐石稍稍一握拳,就将那股灵力直逼得倒退而去,把季三昧完好无损地围护在自己的灵压范围内,为他做了一个安全无比的浮光蚕茧。
沈伐石的瞳色再度发了暗,仿佛有层层的黑暗从他眼中走来:“我说过,叫你离他远点儿。”
云槐丝毫不惧,相反,这个剑痴读懂了从沈伐石双眸间流淌而出的战意之后,露出了大喜过望的兴奋表情,将他手里的昀霖剑一翻一折,一道流光径直朝沈伐石面门直奔而来。
沈伐石随手抄起季三昧打马球用的木杆,实体化为虚影,一生二,二生四,很快,八道自一条木棒生发而成的光影绕过了云槐的剑刃锋芒,直奔云槐身体的几处致命大穴而去。
云槐不得不回手挡防,一刹之间,他便辨认出了哪条光影是实,挥剑架住了那根木杆,木杆应声而斫,断为两半。
季三昧一看杆断了,心疼得打了个哆嗦。
云槐为沈伐石化一为多的本事喝了声彩,一抬头,却找不见沈伐石的身影了。
云槐一愣。
他是什么时候从自己眼前消失的?
似乎是两股灵力对撞的瞬间……
云槐猛然回头,但是已经晚了。
沈伐石不知何时竟已站到了云槐身后,动作似闲庭信步,伸手在云槐耳旁打了一个响指,激发出一道汹涌的灵力波,直往云槐耳里钻去。
云槐猝不及防,被一道雷霆似的灵力爆散震出了数米开外,就连他的天地轮回海内独秀归一昀霖剑都握不住了,当啷一声摔落在地。
沈伐石将云槐的剑用脚尖轻松挑起,横握于手:“剑是好剑,不过你以后少拿着它到处乱晃。”
说完,他把剑浑不在意地抛还给了云槐。
说到底,也只有沈伐石有资本对早有资格升任剑仙的云槐明讽暗刺了。
季三昧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想扑上去睡了他家沈兄。
云槐果真是坚/挺,嘴角逼出的血沫说咽就咕咚一声咽了下去,兴高采烈地爬起身来赞道:“沈兄真是厉害!”
沈伐石有点紧张地看了一眼季三昧,咳嗽一声:“别叫我沈兄。”
云槐不屈不挠:“再来!用剑!”
沈伐石:“……你会死。”
云槐豪爽道:“没事,没事,砍死算我的!”
沈伐石:“……”
季三昧:“……”
沈伐石果断不奉陪这个神经病了,解去了季三昧身上的灵力护罩,抱着季三昧就要走。
云槐唠唠叨叨地又要跟上来,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阿槐。”
来人是个青年,作一身书生打扮,打马场外跑来,虽说跑得气喘吁吁,却是个未语先笑的温和样儿,就算说起责备的话来也是温柔至极:“叫你好好在客栈呆着,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云槐见到青年,竟意外乖顺了起来:“前辈!”
被云槐唤为“前辈”的青年书生朝沈伐石、季三昧,和闻声前来的季六尘和卫源行了一礼,抱歉道:“云某没有管教好云槐,给你们添麻烦了。”
季三昧看向沈伐石,而沈伐石明显是跟这人认识,微微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于是季三昧老实不客气道:“我的马球杆被砍断了。”
青年书生一笑:“这好说,我赔便是。中午云某请各位去城中酒楼用午饭,算是赔礼了。”
自称“云某”的青年名为云如往,他也的确是依言,赔了季三昧的球杆和众人的一顿午饭。
放下剑的云槐,没了那股意气风发的潇洒意味,整个人的衣着就愈发显得突出而辣眼睛,这棵辣眼睛的小槐树一坐到云如往身旁,就格外乖巧,前辈长前辈短的,惹得季三昧对云如往格外在意,悄悄试探了一番,却发现他既无结丹,也无灵气,连根骨也没有,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青年。
这叫季三昧很是好奇,云槐何以会对这么一个人言听计从?
既然这两人都是沈伐石的旧识,季三昧也不遮遮掩掩,有问题就问。
而云槐给出的答案是:“前辈比我厉害太多啊,我打不过。”
云如往叼着筷子,唇角依旧是温文尔雅的笑,他给云槐夹了一筷子小白菜,说:“乖。”
沈伐石对季三昧开了传音入秘:“别听他瞎扯。他是个普通人。云槐应该是受过仙人点化,是他从荒郊野外挖来养在院子里的槐树,不知道怎么就养大了。他骗云槐是他点化的,云槐信了,就觉得云如往比他厉害。”
季三昧:“……”他看走眼了,原来这云如往是个大忽悠。
沈伐石继续慢悠悠道:“不过云如往也不是什么也没做。”
季三昧:“?”
沈伐石给季三昧夹了一片牛肉:“云槐这个名字是他起的。”
季三昧立即了然。
如果没有云如往,云槐八成会给自己起个“紫晶幻彩千叶玲珑九转仙霖树”的大名。
云槐咬着筷子,打量着季三昧和沈伐石两人,问出了他初见季三昧时就一直很想问的问题:“我在世间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