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生。”
季三昧觉得沈伐石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真他妈英俊潇洒世无其二。
季三昧撑着身下的干草垫想要起身,身体却猛地一僵:“师父,腰疼,起不来。”
是真疼,抽抽着疼,据季三昧目测,应该是欲求不满,憋的。
沈伐石脸色青了一瞬,看样子挺想澄清自己什么都没干,但估计又觉得多说多错,索性把话语精简到最短。
他背对着季三昧蹲下身:“上来。”
季三昧当然是打蛇随棍上,喜滋滋地伸出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
沈伐石托着他的臀部,往上轻松一提,季三昧就落在了他宽厚温暖的后背上。
沈伐石没有动用法力,显然不急着回许宅去查探情况,二人漫步行走在野葵花田里,四周的花盘肥硕金黄,大脸毫无顾忌地朝向太阳,感恩地接受着它的赐福,丝毫不会考虑艳阳会不会在它们短暂的生命里对它们投以轻描淡写的一瞥。
此情此景不会让季三昧想到“葵花朝阳纵有意,不消早自降秋霜”,他只知道,不管是撒娇还是作死,都要因地制宜。
他敲了敲沈伐石的背:“师父,我想吃葵花子。”
沈伐石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里面包满了葵花子。葵花子粒粒饱满结实,就连瘪下去的都没有。
季三昧欢天喜地地接了来,却在瓜子尖戳到唇部的时候吃痛地吸了口气。
“怎么了?”沈伐石眉心一皱。
“没事儿。”季三昧捂着嘴,“嘴唇疼得很。师父你看看,是不是破皮了?”
沈伐石诡异地停顿了一下,伸手到背后,护住他的后颈,将季三昧抬高过自己的肩膀,抱进了怀里。
他淡漠的眼睛扫过季三昧因为微微发肿而更显得红润勾人的唇部,神色如常:“还好。可能是被虫子咬了。”
季三昧按揉着自己上唇的部分:“疼。”
沈伐石面不改色,单臂就把季三昧的身体稳稳托在自己怀里,另一手入怀,又掏出一方折叠得仔仔细细的手帕。
展开来,百十来个雀舌似的葵花子仁密密麻麻地躺在手绢里,细小又干净。
沈伐石:“想吃就直接吃。”
托着手绢,季三昧沉吟了一会儿:“师父磕的?”
沈伐石说,嗯。
“有口水吗?”
沈伐石脸黑了:“没有。”
季三昧啊了一声,有点遗憾,但还是飞速捻了一颗,珍惜地送进嘴里。
算了,只要是沈兄剥的,什么都是顶好的。
嘴的确疼得厉害,哪怕张大一点都扯得嘴角麻痛,季三昧觉得那虫子下嘴真是够狠,好在有考虑周到的沈伐石。
没炒过的葵花子仁儿自带一种清爽脆甜的味道,嚼在嘴里的滋味儿像是在接吻。
走出葵花田时,季三昧才吃下三颗。
走回许宅的时候,季三昧捻起了第七颗葵花子仁,把其他的葵花子用手绢掖好,慎重地塞回了自己怀里。
许宅里还有许多事要等着处理。
龙飞安在王传灯和长安的极力救护下,半死不活地吊着一条命,但也只能维持在半死不活的界限上,因为他只要有缓过一口气的迹象,王传灯就会把他那口气揍回去,再由长安给续上命。
王传灯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龙飞安已经彻底不顶用。
他不仅因为剧痛咬断了自己的小半块舌头,还疯了。
他呆滞地瘫在床上,含糊地哼哼:“眼睛。”
不管怎么问他,他只会说“眼睛”两个字。
季三昧去看望了一下龙飞安,想动用法力,让他说出那个幕后主使的名字。
但是事实证明,他的法力只能在合理的基础上,修改小范围的现实,这人疯得一往无前不可相抗,静静地往那儿一躺就是一具死肉,从他嘴里已经不可能问出些像样的讯息。
沈伐石也去看了一下他,随后,他仅剩的一根肋骨也断了,骨茬直挺挺地插/入他的肺部。
他痛苦地挣扎了很久才咽了气。
活人生祭,需得一颗痴心人的魂魄,七颗妖核,一个纯阴的女童身体。好在龙飞安再没有机会实施自己的计划。
痴心人许泰死了,带着他的执念和妄想,嘴角还带着梦想得偿的笑意。
王传灯从他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具白骨,骨头擦得很干净,雪光莹润,美骨如玉,看样子得到了很好的保养和照顾。
他燃起一团火,将白骨投入火中,送走了女人被强行封印其中、不得解脱的灵魂。
龙芸还活着,她躲过了命里的一劫,暂住在邻居家中,等着远在百里外居住的奶奶来接她回家。但她至今不明白父亲为何一去不回,她不再去沂水亭玩耍,每天搬着小板凳,牵着小黄狗,在篱笆门旁翘首以待,等着她永远不会回家的父亲。
但谁也不晓得,她知晓父亲死亡的真相后,会对这尊曾经的心中神灵作何观感。
季三昧晓得那种神灵死去的感觉,不好受,但是避无可避,只能寄希望于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背后的实情。
至于那群鬼车,前一日的单方面屠杀只是沈伐石特意的虚张声势而已,鬼车们妖核受到了严重挫伤,被王传灯和长安捕获,送往一处破庙封印起来。
在带季三昧从野葵花田回来后的七日间,沈伐石日夜为其诵经,终于洗净了她们的妖核。
一群鬼车现了形,都是很艳丽动人的女子,窈窕地立在那里,臂纤胸大,臀圆腰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