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去,认为是他的诚心感动了上苍,立誓从此日日吃素感恩上天厚德。

卢小少爷复明后,又变回小时候温雅有礼的小公子,无论对谁都谦谦有礼,笑容和煦,全府上下打点得欢欢喜喜,顺理成章地接管了家里的产业生意。

本来一切都和和顺顺,说媒的人踏破了卢家的门槛,卢老爷每每试探着问起终身大事,卢小少爷都莞尔一笑,说待他先把家里的生意捋顺了,再考虑也不迟。

可惜天不遂人愿,两个多月前,卢小少爷去收账的时候突然晕倒,接连好几天一进食就呕吐,面色苍白两颊凹陷,看得卢老爷卢夫人一阵心酸。请了几个大夫,每每把完脉,无不频频摇头面色铁青手指颤抖,待卢老爷一一细问,都支支吾吾含含糊糊,说一堆小少爷是受了风寒气血凝滞脾胃失和云云,就是说不到点子上。

眼见小少爷一日苍白似一日,卢老爷一再逼问,其中一名胆儿稍大的大夫突然噗通的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从脉象看,少爷那是……那是……有喜了。”其他几个大夫纷纷铁青着脸频频点头。

听了这话,卢老爷两眼一直,一口气没顺过来,双目一翻倒地不起。等老爷转醒的时候,又请了一波大夫到府上诊断,还是一样的而结论,卢老爷渐渐有些信了,吩咐下人打点了几百两银子,封了那些大夫们的嘴。府上也只得贴身服侍的两三个奴仆知晓内情。

傅成蹊唏嘘,要是让这等稀罕事传出去,卢小少爷这一辈子就要毁了罢。

本来卢小少爷就纤瘦,这两个月来,肚子渐渐隆起,一日明显似一日,小少爷身子弱,怕是经受不住堕胎的,眼看就要纸包不住火了,明眼人一看这事儿,就知道不是寻常大夫治得了的,所以卢夫人才这般着急,求助于不久前制服了鬼灵殿下的无稽派。

*

卢老爷已早早派人在雪中等候,马车一停稳,就由一位小厮领众人从侧门进府,颇为低调地穿过花园游廊,偌大的庭院,一路上傅成蹊没见到过半个人影,料想是卢老爷吩咐下人回避了。

进入偏厅,便有下人伺候他们褪去雪氅,服侍入座,恭恭敬敬地奉上热茶。坐了片刻,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进了屋,面色憔悴非常,正是卢老爷。卢老爷颇为恭敬地与他们行了礼,客套寒暄了几句,卢夫人与一众闲人便乖觉地退下。

“此乃家丑不宜声张,今日委屈两位先生从侧门入府了。”卢老爷脸上满是歉意,把事情原委又与他两说了一遍,一边说手一边不住地颤抖,看了叫人心酸。

*

推开门扇,一阵书墨的冷香扑面而来,一个素衣男子正坐在案前,背影清瘦却坐得挺直,提笔沉思。屋中的炉火烧得极旺,暖融融似春日。

卢老爷没让人通报,听到推门声,小少爷猝不及防地抬起头,将笔一搁,整了整衣衫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朝卢老爷行礼。注意到卢老爷身后还跟着两人,小少爷微怔,片刻后也温雅一笑,朝他们行了礼。

傅成蹊回了礼,偷偷细细打量这小少爷,赞叹当真是眉清目秀,俊雅得很,却过于苍白清瘦,看上去一阵风就能将他刮跑,因为衣袍宽大,却也没看出腹部的异样。

小少爷替众人沏了茶,卢老爷简要说明他二人来意,小少爷似已经习惯了,面上微微露出些许无奈之色,嘴上恭谦依旧:“有劳两位先生了。”

卢家小少爷名叫泊卿,人如其名,一派淡泊温雅的模样,言语也轻柔非常,让人如沐春风,一双眼睛清澈澄透,没有一点儿烟火味。

顾筠诊脉,他也相当配合,没有一点儿少爷的骄矜架子。伸出的手腕纤细得骇人,只得一层薄薄的皮包着骨头,仿佛一折就断,看得人唏嘘不已。

诊完脉,顾筠眉头紧蹙,面色越发阴沉,卢老爷看他的神情就能明白十之八*九,原本眼中那一抹光彩也渐渐褪去,只剩黑洞洞的无望。这两个月,他必然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时刻,却又忍不住抱着那一点点期待……期待着也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也好,颤声问道:“顾公子,我儿他这……这病,怎么办才好?”

顾筠沉吟片刻,道:“从卢公子的脉象看,确实是……之前说的那样没错,不过在下还需进一步诊断才能下结论。”

傅成蹊看了一眼卢小少爷,他虽面色雪白却无一丝忧色,嘴角似浅浅扬起,竟微微露出几分安心的欢喜来,当真古怪。

卢老爷是极明白事理之人,知道进一步诊断定不是寻常望闻问切,而是仙门的法子,自己在场不合规矩,寻了个理由便离开了。

卢老爷一离开,三人喝了一阵茶,小少爷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对傅成蹊顾筠淡淡一笑道:“我并无大碍,二位先生也无需替我费心,家父那边我来应付罢。”虽然客气,却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接的第一单生意就是怀孕的小少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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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羽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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