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麻:“你确定……”
徐新宁打断:“你到底要问什么,我……”
沈麻:“你确定在你上班的这段时间里,你的父亲一个人在家,哪里都没有去,更没有去隔壁省?”
徐新宁一愣,头顶的灯光让他的神色这一刻暴露得一览无余,那僵硬的面部肌肉已经向沈麻招式了这父子两人有问题。
沈麻没有废话,冷冷道:“那么麻烦你了,跟我们走一趟。”
徐新宁愕然抬眼:“去哪儿?”
沈麻:“9处。”
——
而另外一边,颜无常通过在人间界的内部关系,也调查到了“真美妍”的底细。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在这个做任何事都能留下蛛丝马迹的人间界,要查一个有工商税务注册的美容美发店实在是太容易了,这家店的注册人竟然就是——徐新宁。
真美妍在本地总共六家店,分布在大市范围内,都是繁华的人流量很多的街区,店内的主要营收方式就是办卡充钱,目前这六家店中两家亏本,一家营收平衡,还有三家都在赚钱,每个月六家店平账之后的净利润也有至少上百万。
然而作为净利润上百万的六家美容美发店的老板,徐新宁竟然要落魄到拿房产抵债的程度?
这自然是很有问题的。
颜无常于是顺手又通过内部关系查了这六家店的银行流水,查过之后,却惊讶地发现这六家店的资金根本不是打到徐新宁的卡上的,而是徐新宁的父亲徐浩。
这问题更明显了。
次日一大早,太阳刚升起,颜无常刚在审讯间入口的椅子上抱着胳膊打了个瞌睡,倏地抖索了两下,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季九幽一脸古水无波地走了进来。
颜无常奇怪怎么只有他一个人,迎上去之后纳闷地嘀咕道:“我神使巨巨呢?”
季九幽瞥了他一眼,颜无常当即闭嘴,又默默当了一回狗腿:“这么早,当然还在睡觉。”
季九幽信步朝内走:“情况如何?”
颜无常:“徐新宁和徐浩都带来了,”顿了顿,“为了确保安全,没有把他们安排在一起。”
季九幽:“交代了吗?”
颜无常:“大孝子还在硬抗,至于那个徐浩,”顿了顿,又低声说了一句话。
季九幽侧目看他:“你确定?”
颜无常点头:“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
9处今年破天荒的送进来两个凡人,一个是很早之前的沾染了贵气的胡芯蕊,还有一个,便是徐新宁。
隔着审讯室的玻璃,季九幽与颜无常看到了垂着脑袋一脸无声沉默坐着的大孝子。
他一个字也没有说,对自己名下的美容美发店闭口不提,问什么都说不清楚不知道,对于为什么理发店的流水都是走的徐浩的银行卡,更是不做任何表态。
半夜将人带来,到此刻,至少也有五六个小时没有闭眼,下巴的胡渣范青,一脸灰白,眼睛已经被揉得通红,嘴唇也干得起皮。
季九幽朝审讯间里眯了眯眼,漠然道:“想办法撬开他的嘴,如果撬不开,下午六点之前把人放走,9处关人是越权,别把公安部引过来。”
颜无常:“明白。”接着道,“这个徐新宁的母亲罗雨是个游魂,不久前被抓到,压回了幽冥,打亲情牌倒是个突破口,我现在就让人再把罗雨送回9处。”
两人又去到关着徐浩的审讯间,那徐浩本就有精神病,这次被带回9处似是受了很大的刺激,颜无常不得不用了一枚安神符——这已然是破例,9处的规矩是,不对凡人用符咒。
被施了安神符的徐浩平静地躺在审讯间角落的床上,青灰的胡渣与斑白的短发,但季九幽一眼便认定,这个徐浩与他在博览会内厅里看到的那个男人就是同一人。
一个是杀了人的精神病患者,一个是侃侃而谈气场十足的天师界人士,差距如此大的同一个人,这徐家父子,恐怕隐瞒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然而当天,罗雨却没能从幽冥被及时送回人间界的9处,因为忘忧河忽然涨潮,忘忧河的安检部门不得不停止了当日的航运。
得到消息的黄瑟微也不得不再次舌灿莲花下去,又用罗雨那游魂充当起了感情牌,死马当活马医地态度劝道:“我知道你孝顺你父亲,可能是为了他,只能死守秘密,但你想过你母亲罗雨吗?”
徐新宁眸光闪了闪,低头闷声道:“我母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
黄瑟微:“你的意思是,你在你父亲身边长大,你对他有感情,你和那位疼了三天难产死去的母亲就没有感情了?据我所知,你父亲从小对你也没有特别好,你如今单身一人,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恋爱都不谈,就为了时时刻刻照顾他,那你母亲呢,为了生下你,他可是把命都给赔进去了。”
徐新宁怔了怔:“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死的人已经死了,我没有办法对她好,现在我爸还在,我当然要照顾他。”
黄瑟微:“即便他做了不该做的事?”
徐新宁垂下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做不该做的事,我爸现在就是个精神病患者,如果你说的是他误杀了周瑾的阿姨的话,对,那是他动的手,那是他的错,但他有精神病,法律也不会让他偿命。”
黄瑟微眸光一拧:“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真美妍那家店是怎么回事?你父亲为什么会出现在隔壁省?”
徐新宁立刻沉默下去,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