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的问题就是……到底怎么让“亚瑟们”哭。

打哭他们是肯定不行的,门科瓦尔家的孩子们首先就不同意。

大笑也会产生泪水。老法师变了几个幻术戏法,从腊肠犬游泳到胖猫挠不到脖子,“亚瑟们”笑得东倒西歪,但是眼泪太少了,粘在睫毛上的那么一点点根本不够,无法收集。

给血族讲悲惨的故事肯定不行,亚瑟活了那么长,见过的悲惨场面够演十几季连续剧了。

他们俩都声称正在努力回忆惨事,争取快点哭出来。其中一个亚瑟讲起了自己和第一个支系后嗣的事。

在他提起之后,另一个也立刻接上了话题。两个人对这件事都同样了解。

他们说,那时他刚成为血族不到一百年,仍如身为人类时一样,穿着黑色的战甲驰骋于战场。

他是吸血鬼骑士,有强悍的力量和超于人类的敏捷。黑月家不再承认他,甚至试图杀死他,但他并不怀恨,而是选择了默默远离,继续为自己的故乡而战。

有一天他在战场上救下来一个人类青年,是个骑士侍从,名叫萨特,其主人已经战死。

萨特没有死于战争,但却因疾病和伤口感染而逐渐衰弱。在了解萨特在世上再无亲人后,最终亚瑟选择了转化他。初拥带给他痛苦,也治愈了他的一切疾病。

从此后萨特也是门科瓦尔家的一员,并且成为了亚瑟的侍从。

讲到这里时,其中一个亚瑟说:“面对永远的时间,也许我眼前出现的是无尽的玫瑰与歌声,但在别人眼中……也可能只有一片黑暗。我想当然地认为萨特能逐步适应血族生活,却没想到,才过了不到三百年,他开始崩溃了。”

另一个亚瑟也说:“萨特开始仇恨我。他欺骗我,让我走进了魅影虫的巢穴。你知道吗,那些怪物没法吃血族的身体,但却可以感染我们。我中了毒,身体虚弱,睁开眼睛就是恐怖的画面,几乎发疯。”

“同时,萨特也没能全身而退。他同样被蛰伤了,只是没有我严重,”正说这些的亚瑟耸耸肩,“我挣扎着逃脱了。当年的古魔法研究还不像现在这么没落,我的血族长辈为我找到了救治方法,我被治好了。”

“家族捉住了萨特,控诉他企图谋害我。这时候他也被幻觉侵蚀着,在地牢内几乎出现自残行为。”

“萨特亲口说承认,他恨我。他还说,当初在战场上他就应该追随骑士主人死去,为信仰殉葬。而我的出现让他软弱,让他决心动摇……他违背誓言苟活下去,一年又一年。他说他常梦到那位骑士,骑士震惊于他的懦弱,审判他,喝斥他,为他变成黑暗生物而痛心。”

“我的血族父亲说过,其实,不到两百年的时间就足够让人的神智开始混乱,过多的情感和记忆会把人逼疯,这时就需要家族和保护者去引导他们,调整状态,让他们度过难关。转化萨特时,我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子嗣,可是……我没能好好引导他。”

“他的精神几近崩溃,不仅憎恨我,还迁怒家族。他杀死了几个守卫,吸干了审问记录员的全身血液以及灵魂,他变得更强大,逃离了地牢……”

“第二天,家族长老们一致通过了永世猎杀令。”

隔着一堵墙,另一个亚瑟苦笑着,继续感叹自己的错误。他说:“其实只要靠近萨特,我就能感觉到他,因为他是我的子嗣。即使得知他在逃亡中经常滥杀无辜,我也没有亲自猎杀他,我总觉得这些应该交给别人做……甚至,当我知道他也身在吉毗岛时,我还偷偷见过他一面。我……”

他的肩膀塌下来,有点歉意地看看身边的猎人保尔:“我告诉他有猎人要来找他,并且叫他离开……”

“你的子嗣,那个堕落者,他不会和你长得一样吧……”保尔嘟囔着。

“当然不,萨特是红发。我们又不是人类父子,怎么会一样……天哪,想起他我就难过,我怎么还不流眼泪?”

听到这里时,约翰发现自己身边的亚瑟抖了抖肩膀,仍带着海水味道的头发随着面部低垂下去。

几滴泪水滑进小漏斗与塑料瓶内。

因为有老法师给的戒指,即使在束缚魔法内约翰也能走动,他转过身,把塑料瓶交给门口的丽萨。卡萝琳兴奋地走过来,催促丽萨快点把眼泪滴进她眼睛里。

“等一等!”这时,另一个亚瑟说,他看不到隔着一堵墙发生的事,只看到了两个人类女孩靠近,“他哭了?隔壁那个冒牌货哭了?这不可能!他不是真的,他的眼泪没用的!”

卡萝琳已经摘掉了小漏斗,把塑料瓶里的液体滴进眼睛里。

起初她还想过把两个亚瑟的眼泪一个滴一边,只可惜,按照说明只有双眼都滴入才能生效。

仰头闭眼几秒后,她睁开眼,视觉短暂地消失了。眼前是一片噪点,就像故障的电视机一样。幸好这没有持续太久,她还没来得及抱怨,视觉恢复了。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丽萨的脸。

黑发简单束在脑后,正在扶眼镜的女孩丽萨。

“天哪!”她看向四周,因为天亮而抱着黑袍、时刻准备穿上的丹尼,屋子里傻乎乎地站着的约翰,一切都恢复了!

约翰身边的亚瑟吹了一声口哨:“生效了?人类女孩,祝贺你!我知道被幻觉困住的滋味,很荣幸能帮你。”

丹尼和门科瓦尔家的血族们齐齐看向另一个亚瑟。冒充和攻击高位长者是何等不敬,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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