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花见了水,开心得叽喳乱叫,比在路边捡了钱还高兴,晃晃悠悠跑到远处,搓胖手捡石子玩,祁林喊都喊不住,他本想强硬把小麻花抱来,但一想小孩与他们摸爬滚打这么久,连能放松玩耍的时间都没有,顿时于心不忍,只吩咐她别跑出他视线,就放手随她去了。
老王八更是,到了湖边二话不说,脱得只剩个内裤就跳进湖里,半天才浮起头来换气,王八平时有些洁癖,衬衫外套都买出几套同样的,每天换着穿,营造出‘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就是好像换了衣服’的错觉。
这次为了减轻重量,成堆的衣服自然不能带,能装在包里的,只以轻巧便携为主,再加之水源有限,连澡都不能好好洗,也是把他憋闷坏了,此时见了水眼都放光,进去扑腾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爬上岸,从湖边直起身体。
邱池平日没有上镜的需要,但精力旺盛无处发泄,经常抽空去健身房锻炼,虽没练出八块腹肌,体态却比常人匀称,他胸肌天生宽阔,一字型锁骨突兀漂亮,阳光若金鱼摇曳,在肌肉上拖拽开小麦色泽。
祁林盯着那起伏的胸肌,静悄悄咽了口水。
邱池也同样用眼角余光打量祁林,这几天风餐露宿,将祁林拖得肤色都颓靡,薄薄一层皮下,透着淡淡青白。此时他脚踏在水里,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颈边,将面色逼出某种活力,高挺鼻子下是润红的两片唇,透出矛盾的,果冻般的色泽。
湖水刚刚没过他脚踝,沿着小腿线条往上看,没多久就被裤子挡住,莫名挠得人心痒。
祁林在心里默念金刚经,强硬将视线转了回来,他努力将精神投射到平静的水面上,又看向湛蓝的天空。
静,太静了。
在这危机四伏的小岛上,竟有如此静谧的一刻。
静谧安详得令他恐惧。
(3)
邱池站在岸边,几下将背心穿好,赤膊的水珠露在外面,被太阳晃一下就消失。他一边把探险手套回手上,一边向祁林那边走,离他还有五步远,祁林忽然出声:“邱池,来参加这个节目,他们给你多少报酬?”
“友情价,普通一线水平”,邱池把薄毛巾披在头上,拧掉水珠:“怎么?”
“给我的,也是一线水平”,祁林看着小麻花的方向,总觉身体发冷:“你觉不觉得,这场秀设置很怪?成本太高,没真人跟拍,我们和其它家庭,交流也太少。按理说这类节目,侧重点都在几组家庭的矛盾上,越炒才能越火。他们为什么要设置成这种模式,给我们买赔付额这么高的保险,却让各组之间毫无交流,只为得到最后的胜利?”
邱池擦头发的手顿时停了,他沉吟一瞬:“必然有其它爆点,来炒热话题,你提出的是‘人与人’模式,还有一种情况,是‘人与自然’。”
“哥哥、叔叔,你们看,我捡到了什么!”
言谈间,小麻花迈着小短腿,从远处踉踉跄跄跑来,她满手沙子,大汗淋漓,裤子被泥水磨得斑驳脏污,仍兴高采烈往这边赶,她手里捧着个椭圆东西,被厚泥掩的看不清晰。
“这是什么?”,祁林‘腾’一下站起,眼球猛然转向小麻花左边,却见湖里有个不动的、他们原本以为是礁石的东西,随着她的动作,向这边转了过来。
“陈佳慧,把东西扔了!”
祁林突然暴喝,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胸腔冲出,沿着喉咙向上涌,震得脑壳生疼:“把它丢掉!人跑过来!”
小麻花认识祁林这么久,还没被他叫过全名,此时这被吼声震到,她吓得脚下一软,手里的东西啪嗒掉了。湖边本就湿滑,她一紧张更脚下打飘,一个狗啃屎摔进泥里,她惊得嚎啕大哭,捂着耳朵发抖,小身子抖成筛糠。
那个水里的生物,忽然以箭一般的速度,向小麻花冲来,在水里它几乎不露头,速度也快,转瞬就从湖中央到了湖边,随着身体的移动,它半个脑袋骤然浮出湖面,嶙峋灰皮上有密麻的凸起,一双巨口微微张开,灰黝黝凝结恐怖深渊。
祁林和邱池同时一惊,祁林的心提到嗓子眼,他连滚带爬,吼叫着扑过去,一边叫着“麻花起来”,一边拼命往她那跑,邱池却没有逃跑,而是上前两步蹲下捡个重石块,恶狠狠往那鳄鱼头上砸,亏得他还有打高尔夫的底子,那石块不偏不倚砸到头上,鳄鱼被砸得停了一瞬,趁此时机,祁林一把捞起小麻花往后跑,谁知脚下有个突出的树杈,他刚跑两步就被绊跌一跤,鳄鱼已大张着口,急速爬行向这边冲来!
鳄鱼一般不会主动袭击岸上的人类,但小麻花贪玩,可能无意间把它掩好的蛋刨出,这才惹得它狂性大发,不顾性命猛扑过来。
但现在蛋已被摔,往哪里跑都来不及,眼看着鳄鱼已经近在咫尺,邱池不知哪来的胆子,一手抓住祁林,狠狠向远一推,对他怒吼“去石后!”,另一边发挥长腿优势,向后猛跑几步,鳄鱼调转脑袋冲他扑来,他循着块岩石死角向后一躲,趁鳄鱼来不及调头,他猛打个圈到鳄鱼背后,突然上手揪住长尾,用力向后一拽!
肾上激素飙升,让他力大无穷,鳄鱼皮糙肉厚,尾巴上有数个坚硬的凸起,那一瞬即使隔着手套,他都感觉,手上像被砂纸磨过,火辣辣的疼爆裂开来。鳄鱼不甘心向后一咬,带动身体猛颤,他拽着它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