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土木?”金木水火土为五行,这楚玄昭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取这五行中的水土木,究竟是何意?
他疑惑地看向沈轻君。
沈轻君将毛笔搁下,“这三个字,最合适你不过。”
“这,究竟是何意?恕我钝拙,轻君还是不要卖关子了吧?”
因是夏日,扇面上墨迹很快便干透了。
沈轻君将它拿起来,轻轻抚了抚,递给楚玄昭,又从怀中掏出一方白帕细细擦了擦手指,这才缓缓道出三个字的意思。
“水,河海皆为水,土,山石之基也,这水土二字,自然是指山河,意向江山。”
楚玄昭不由一肃。
“那这木呢?”楚玄昭说话间,趁他没注意,转手将他随手放在桌角上的白帕塞进了袖中。
“木,牧也。牧为管理之意,大渊分下各州也有影州牧,凉州牧,等官职,不是吗?你此次去往影州,不也是所谓的代天巡牧?”
“木,牧,管理。水土木,山河牧,治理江山,那象征的,岂非天下之主?!”楚玄昭微微睁大了双眼。
这三个字,太意巧,也太大胆了。
可是,仅看这三个字,不过是五行之三,其真正含义,恐怕也无人看得出。就这么把自己的野心,写在扇面上,惶惶然于人前,却无人可知。
这种感觉,可真是。
“好,轻君说的没错,这三个字,的确最适合我不过了。”楚玄昭盯着扇面上的三个字看了看,又忍不住用手指摩挲了几下落款处的“墨渊公子”。
“轻君可会作画?”
楚玄昭将内有夹层的扇面反过来,看着那片空白。
“略懂不精。怎么?”沈轻君转过头来,目光下移,落在他手中空白的反面上。
难不成,这一面的画,也要我来?
“这扇面才完成一半,我总不能再去寻个画师画上另一面吧?送佛送到西,你看?”
“我于作画一道不精。”
沈轻君拒绝。
“那要是让别人去画,岂不废了轻君的一幅好字?”他可不想让这个扇面再由外人续作。
他要它完完全全出自沈轻君。
“我来画,更是废了那正面的字。”
沈轻君对自己了解,虽精于书法,但短于作画。
“唉~,轻君若是不答应,那就这么空着好了,旁人若觉得奇怪问起,我就说请了人作扇面,那人嫌钱少,完成一面,非要再讹我许多银两才肯继续,我又没钱,只好就这么直接糊上了。”
楚玄昭叹了口气,状似无奈。
没想到,信王殿下还是个无赖!沈轻君觉得额头青筋直跳。
沈轻君听他越说越离谱,伸手拿过他手中的扇面,“劳烦王爷磨墨,还有,润笔费八千两,不谢。”
“……!”
他这是被赫连大谷主上身了么?
沈轻君提笔,楚玄昭凑在一旁看着,半晌,沈轻君才将扇面提起,轻轻抖了抖,闭了闭眼似乎不愿去看,“给。”
这是一幅山水,虽不是佳作,却也浑然天成。楚玄昭知道,是沈轻君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轻君是太过谦了,这画分明很好,我喜欢。”
“用你的话说,你喜欢就好。”沈轻君不禁揶揄了一句。
“喜欢,我很喜欢。”他已经备好了一副白玉扇骨,打算亲手将扇面贴上去。
“嗯,那就好。听说,京城的六合楼过几天要举办一次文会?”沈轻君想起自己最初答应楚玄昭题扇的目的。
“嗯,是李尚诺为了和几个朋友一同谈论文识才举办的。难道,轻君也想去?”
“或可一观。”
“那好,到时候我与轻君同去。”
“嗯。”沈轻君从椅子上坐下来,随手将已经凉透的茶端了起来。
“哎,茶凉了!”楚玄昭急急抓住他的手腕。
沈轻君用另一只手淡淡的将他的手抚开,倾手将茶倒进了一旁倒冷水的镶金陶盅,“我只是要将它倒掉。”
“哦,我以为,”楚玄昭转头看向门外,“冯二,换茶。怎么还要公子自己换?”
“……”
是楚玄昭之前曾经说过他在时不必进来伺候的,现在又怪自己没来换茶。
冯二表示很无辜。
可冯二哪敢说什么,只得默默地进来换了一回茶。
沈轻君眸色闪了闪,他现在越发觉得自己之前的某些感觉并不是错觉。
他抬眼看了看楚玄昭,随即瞥见他露出白色帕角的袖口,心中微微沉了沉。
“对了,轻君,中书侍郎王寂向来与廉王交好,我虽然进入中书省,可是王寂必然不会轻易妥协,恐怕会有意刁难。我不打算扳倒王寂,可是绝不能任由他在廉王的命令下随意磋磨我,要是,能拉拢就好了,不知轻君可有何建议?”
沈轻君听到他的问话,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虑,“王寂与廉王交好已非一日两日,若想让他倒戈,恐怕并不容易。不过,”
沈轻君扣了扣桌面,眸色渐深。
“不过什么?”
“不过你未必一定非要真的将他拉拢过来,只要,廉王以为,他被你拉拢过来了,就行了。”
楚玄昭将他话里的意思想了想,不禁赞道,“不错!我懂了。”
自从廉王因为卢石淮的事没有求情,已经多多少少影响了手下支持者的信心,那些本来就立场不坚定的人更是因此转了风向。
所以,现在廉王最担心的就是支持者倒戈。
若是设法让廉王误以为王寂已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