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多思无益,我们还是看接下来的事吧。”楚玄青定了定心,不再纠结自己那丝不安。
…………
“刺史大人,下官派出去的人送回来消息,说信王在夺命崖被围攻坠崖,已经身死!”
“哦?被人围攻?是我们派去的人吗?”竹制躺椅上一身官服的中年人闻声立刻直起上半身,语带急切。
刘茂,影州刺史,影州官吏大多数归他左右,在影州境内一手遮天,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不是。我们的人藏身在那里,还未出手,信王的人便被突然冲出来的一群黑衣人截杀,他带的人全部被杀死,信王自己也被逼入夺命崖,打斗中身负重伤被击落崖底,大人也知道夺命崖,他不可能生还。”
“夺命崖?看来,不等我们出手,就有人等不及了。别看这影州被称为堪比阎罗地府的存在,朝廷,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大人的意思是?”
刘茂瞥了一眼跪在下首的影州司工郎,“我没有什么意思。朝廷的事,一潭浑水,你我也不需要去明白。见不得信王好的人,那必然也至少是个王爷。我们不需要管那么多,只要信王死了,是谁杀的,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信王毕竟是皇子,一旦皇上追究信王的死,杀死信王的人,会不会将此事推到我们头上?”
“推又如何?夺命崖之所以叫夺命崖,就是因为它有着夺命的本事。每年死在夺命崖的人不计其数,即便是信王,又怎么可能不会有意外失足的可能呢?”
刘茂早就打算杀掉信王,将他的死推在意外上,如今虽然不是自己动手,但结果终究没差多少,朝廷若是问起,仍旧可以像之前打算好的那般,朝廷总不会为此大动干戈。
况且,即便皇帝真有所怀疑,影州易守难攻,朝廷也是轻易奈何不得。
“大人说的极是。”
…………
影州城一处偏僻安静的院落中。
沈轻君早已赶到辰隐阁在影州的分阁,此时正坐在院落中,等待楚玄昭的消息。
“阁主。”
一身黑衣的属下在沈轻君面前单膝跪下。
“人呢?”
沈轻君垂首看向他。
“在门外。”
“让他进来。”
“是。”黑衣人迅速地退了下去。
“轻君!”穿着一身杀手黑衣,手持杆状刀刃的人从外面进来,看到坐在院子里的沈轻君,不由露出一个笑。
来人正是楚玄昭。
楚玄昭看到等在院落中的沈轻君,不禁回想起两人之前的计划。
——————往事分割线——————
当时楚玄昭问沈轻君,他说的大张旗鼓的出来是何意,沈轻君没有回答,反而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据说,你的母妃萧贵妃,在入宫以前是影州人氏?”
楚玄昭不知道他这个时候问起这件事是何意,还是老实答道,“是。外祖父祖籍影州。影州,轻君你也是知道的吧?就是那个,能让人有去无回的影州。”
“‘地府阎罗王,人间柘崖廊’,我自然知道影州。”沈轻君双目盯紧楚玄昭,使得楚玄昭被他看的内心激荡不已。
只听他缓缓开口道,“虽然影州一向被官吏把持,朝廷无可奈何,不过,想来大名鼎鼎的千机楼楼主,恐怕对影州的消息知道的并不少吧?”
“不错,影州也有千机楼的分楼。”楚玄昭没有隐瞒,直接说道,“据楼里消息称,影州以影州刺史为首,大小官员数十,几乎皆是结党营私,贪污腐化,百姓因此苦不堪言。楼里早已掌握他们大部分证据,如果日后有机会,定然不能放过这群腐官禄蠹。”
“我给你这个机会。”沈轻君淡淡一笑,搓了搓腰间的白玉`洞箫。
“嗯?轻君,你?”楚玄昭知道他有了计划,却还是没有问到底,“轻君,我相信你。”
…………
原来,整个影州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沈轻君为了将楚玄昭推到人前精心准备的一个局。
之前,沈轻君在楚玄昭口里确定了他通过千机楼掌握了影州官吏的状况,便决定由影州下手,让楚玄昭一事成名。
他先是让在王府暗中护卫自己的属下飞鸽传书给影州分阁,让阁里的人冒充影州官员朝驿站发出一封加急文书,然而影州消息早已被刺史等人封锁,驿站的人也只听刺史的命令。
阁里的人便暗中顶替影州驿卒,亲自送往下一站,驿站的人一旦过了影州这一站,便会被其他地方的驿卒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将文书送给皇帝。
滕王早已想要逼出楚玄昭,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甚至,有可能想要趁机杀掉楚玄昭。
皇帝接到文书,果然因为滕王的引导派遣楚玄昭和五十京畿卫前来影州。
所以,当时楚玄昭听到影州之所以那么震惊,并不是因为滕王提出让自己去影州的建议,而是因为从影州来文书到滕王说出的话,都跟沈轻君之前与自己提的分毫不差。
…………
“轻君,我可真是服了,我的轻君可真是料事如神啊!”楚玄昭那日一下朝就急急来到雅竹轩,面色有些激动。
我的轻君?
沈轻君不禁皱了皱眉头。
楚玄昭看到他皱眉头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时激动,似乎把心里说过无数遍的称呼喊出来了。他有些不自在地舔了舔唇,“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墨渊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