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六,曲子壑火光冲天。
二月初十,果步鲁被薛子明带到了议事堂。
“陛下,末将不辱使命,把这个,这个这个,”薛子明一把抓住果步鲁身上的绳索,“你叫什么来着?”
“……”
楚玄昭缓步走到果步鲁身前,“你就是果步鲁?”
薛子明一拍手,“啊对,就是果步鲁。还是陛下英明。”
“……”
果步鲁冷冷一哼,转开了脸。连本殿下的名字都记不住,本殿下怎么就败在这么个玩意儿手里了!
楚玄昭懒得搭理薛子明,直直看向果步鲁,“果步鲁,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吗?”
果步鲁哼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楚玄昭冷冷一笑,“你还想做个糊涂鬼不成?”
“什么糊涂鬼?我如今战败,不过是你们使诈,假装败逃,又一把火烧了……,烧了我拓加无数男儿,我已无颜面对拓加弟兄,只求一死!”
楚玄昭慢慢退开,负手转身,“果步鲁,可怜你贵为王子,却被人利用而不自知,真是可怜又可笑!”
“你什么意思?”
楚玄昭陡然一笑,“什么意思?如果朕所料不错,是木达哈建议你出兵的吧?”
这几日,他按照沈轻君的话,加紧探查,总算得到蛛丝马迹,这个木达哈,看似与主战的果步鲁站在同一方,可细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建议,不只一次让果步鲁陷入僵局。
这,不得不让人多想。
“你怎么知道?”
楚玄昭闻言转过身,果然是?
他眸色一闪,“实不相瞒,朕实在不忍你做个糊涂鬼,反正你也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是木达哈,他自己告诉朕的。你不知道吧,木达哈,他早就是我大渊的人了,为的,就是有一日里应外合,帮朕踏平拓加。”
果步鲁双目赤红,使劲挣了挣绳索,“你胡说!木达哈是我拓加主帅,怎么可能是你的人!”
楚玄昭叹息一声,似乎很无奈,“这,我大渊有句话,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木达哈,他也是人呐!”
“我不相信!你不过是要挑拨我与木达哈的关系!”
楚玄昭挑了挑眉梢,“你都快死了,朕为何还要管什么关系不关系?果步鲁,你想一想,这些年,木达哈给你的建议,哪次不是让你进退两难?就算少数几次不是,那也是为了不让你起疑。”
“就说前段时间在关州隘,不就是木达哈,把三万多轻骑兵送了我大渊吗?当时关州隘有兵二十万,木达哈只派三万人,也不明显是送死吗?”
楚玄昭见他沉默不语,摆了摆手,“话已至此,朕就不多说了。反正你也要死了不是?薛将军,还不‘请’殿下,下去歇息?”
薛子明一笑,“是,陛下。殿下,请吧?上好的‘上等间’,让您也感受感受咱大渊百姓的好客之道。”
“……”
楚玄昭眉毛一抖,这个薛子明,真是……
…………
薛子明押了果步鲁下去,沈轻君从堂后绕了出来。
楚玄昭走到他身边,“轻君,我已经按照计划,挑起了果步鲁的疑心,这下,哼~”
沈轻君点了点头,“嗯,我都听到了。对了,这个薛子明……,似乎有点意思啊……”
楚玄昭一手摸上他肩膀,看向薛子明离开的方向,点了点头,“嗯,是有点意思。”
沈轻君淡淡地将他手从肩膀上撕下来,“我们接下来,就得想办法让果步鲁彻底相信木达哈有问题,然后,帮他‘逃’出去。”
楚玄昭啧了一声,“轻君啊,你真是一肚子坏水呀。”
沈轻君瞥了他一眼,“全托陛下的福。”
“咳,阁主,肖鹰有事回禀。”肖鹰快步走进了议事堂,见并无其他人在,直接喊了阁主。
沈轻君转头,见到肖鹰已经恢复了利落冷峻的模样。
楚玄昭也转过头来,“肖鹰,现在飞骑军并无任务,你哪里来的那么多事回禀?”
怎么就这么碍眼。
肖鹰冷冷一哼,“本阁事宜,恳请陛下回避。”
“你!”
沈轻君察觉他二人不太对头,“肖鹰,何事回禀?陛下对辰隐阁并非一无所知,你不必担心——”
“阁主。这是,阁,内,事物,碧堂主飞鸽传书。很急。”
沈轻君叹了口气,这个肖鹰,最近……,还老是爱打断自己说话,真是……
又不好说他。
楚玄昭走到肖鹰跟前,慢声慢气地说道,“那也不用避朕。肖鹰,你也不是外人,迟早知道,朕呢——”
“楚玄昭。”沈轻君见他话头不对,冷声打断了他。
楚玄昭退开一步,迅速将沈轻君胳膊一抓,“是你们阁主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