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刚喝下归原汤的原因,岑舒志是被几个客栈跑堂的伙计抬进来的,易子山和田休跟在后面。
屋内的几个人同时发现岑舒志的修为由元婴期跌落至心动期,于是一切不言而喻。
“怎么可能?”曾被尸虫控制过的卫奕信和晁玉展根本就没从岑舒志的身上发现过任何异常。
至于也被尸虫控制过的封羽因为修为全无、没有灵力的关系向来是什么都感觉不到的。
肖盏看着狼狈的岑舒志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炼制出了可以影响尸虫的丹药?”
经历过身体各处被撕扯的疼痛,岑舒志艰难地开口道:“对不起……辜负了你的信任……我其实……是想做好人的……可是……可是……愿有……”可是我别无选择,愿有来世再偿还你这一世的情谊和信任。
然而话还没说完,人却已经没了气息。
“岑丹师!”
肖盏想要靠近,苍邯拦住他说道:“师父,让我去看一眼。”他担心岑舒志的身上还藏着什么毒物。
仔细检查一番后,苍邯说道:“师父,他是中毒而死。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上的皮肤已经发黑,应该是自己吃下的毒丹。”
田休和易子山立即说道:“对不起,是我们两个疏忽了。”
“别说了。”肖盏扶额,“我不想再听‘对不起’这三个字。把人好好安葬了,你们都忙去吧。”他只想自己安静地待一会儿。
苍邯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有将岑舒志的尸体只能被烧掉而不能土葬的事情说出来。他所吃下的毒丹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和传染性,若是土葬的话将会害死更多的人。
苍邯建议道:“师父,你还是去秘境里休息一下吧。”
“好。”出关之后肖盏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了,让他的脑袋都有些发胀。
等肖盏进入秘境之后,肖盏挥挥手便将岑舒志的尸体烧掉了。寂灭仙火一出马,任何毒物都被烧得干干净净。
苍邯向易子山交代道:“给岑舒志立一个衣冠冢,莫要让师父知道。”
易子山看着封羽他们几个说道:“天知地知我们几人知,绝对不会让肖盏知道的。”
其他几人也立即保证不会告知肖盏。
看着此时已经空无一物的地面,卫奕信问道:“可查明究竟是何原因?”这三个月他们一直在一起做事,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伙伴说没有就没有了,这让他们如何接受?
易子山摇头:“若不是苍邯想出的主意,也许我到现在还不会知道内奸就是岑舒志。”
田休说道:“他说自己想做一个好人,也许他的苦衷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苍邯制止他们的谈话:“不必再提岑舒志了,以后就当做我们从来没有过这个伙伴。若是将来能够得知他的苦衷,到时再帮他解决。”
他的心总是比一般人更狠也更凉。现如今除了师父之外,能够被他看在眼中的也只有经常生活在一起的田休和易子山。其他的人于苍邯来说,恐怕连过客都算不上。
封羽和湛鸿乐对苍邯冷淡的性格有所了解,听到这话也没什么反应;卫奕信和晁玉展却无法接受这种冷血言论,脸色当即就难看起来。
易子山一看就觉得不妙,好端端的可别再内讧了,他连忙询问苍邯一个问题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当我对肖盏说抓到奸细的时候,你就已经猜到是岑舒志。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岑舒志有问题的?”
苍邯说道:“他的感情不对,所以在我和师父闭关之前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卫奕信当即嗤笑道:“他的感情不对?嗬,合着你的感情就是对的?!”
晁玉展捂着他的嘴劝道:“师弟莫急,先听苍丹师把话说完。”
“唔唔唔!”卫奕信被气得半死,不过在师兄的劝说下最终决定听听看苍邯到底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于是苍邯接着说道:“还记得荀满络吗?他是岑舒志相识数百年的好友,因借采买灵草之名与他人传递消息被师父发现,后来他就被某个高阶修士杀死在我与师父的面前。师父在白溪城时还总是忧虑着该怎么向岑舒志解释荀满络的事情,然而后来我发现岑舒志像是已经忘记曾有过这么一个好友,连提都未曾向师父提及。”
易子山明白了:“所以你才怀疑岑舒志有问题。”
“对。即使像我这样虽然除了师父之外谁都不在乎的人,也会在发现某个人不见影踪的时候多问一句,更何况是和荀满络交好的岑舒志呢?只不过三个月前我与师父都忙着闭关,因此才没有想那么多。”
晁玉展对卫奕信说道:“你看吧,苍丹师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苍邯嗤笑一声:“晁道友也不必为我找借口,今日不妨我就把话说清楚。除了易子山和田休之外,你们的一切都和我无关。所以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们有任何类似岑舒志这般背叛师父的举动,否则就别怪我下狠手!”
说罢苍邯就将出窍中期的威压彻底释放出来,屋里的几个人顿时扑通扑通一个个的全都跪倒在地。
收起威压后苍邯又道:“但是,假若你们能真心实意地对待师父,别总是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我苍邯拿这颗项上人头担保,只要我还在混灵大陆一日,就定会保你们平安无忧!”
屋内几个人有心说一些不会背叛肖盏的话,然而他们此时哪有这个力气。
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