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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陈三儿的病情好转明显,可换回生肌散。

千金散无储备,需赶制,好在散剂是最基本的剂型,相对丸剂、膏剂等,制备起来要简单多了。

粉碎了药材,过筛研末混合即可。

粉药机不在此地,不过千金散拢共只需五味药。

蛇含石备有醋制好的,朱砂与轻粉是从药局直接买的粉剂。

r-u香与没药,更是早早就炮制了,切分成无数小块,存于储物格,随取随用,不担心变质。

没费太多心神,甚者无需帮手,郁容将所需的药物俱数碾成粉末,过筛后再用舂桶,一点点地将药末研成细粉。

慢工细活。对一些坐不住的人来说,这项工作实在枯燥。

郁容没半点不耐烦,研粉什么的,他觉得别有“童趣”的意味。

一边研着药粉,他一边还在琢磨着陈三儿的“人面疮”。

除却用药换千金散,药线也该换一种。

现在所用的药线,是他之前顺手在药局买的。

做工比较粗糙,以芫花根的自然汁浸泡而成。

芫花用以解毒疗疮,在天朝古时,其是不同药线处方,制备时所必备的、亦是最基本的药物组成。

针对陈三儿的溃孔情况,郁容觉得光是芫花根的成分,药线之效尚有欠缺。

若加入蟾酥、cao乌等急猛药,经由熬煮,药线吸足药汁,配合千金散,针对窦道的去腐化管,疗治起来必会更好更快。

想着便打算,如待会儿尚有空暇,就再制一些药线吧。

除了当前给陈三儿治病,以后说不准哪天就得用上。

尽管不如针刀等使用频繁,但也算是不可或缺的一样工具了。

尤其遇到疮瘤等病证,少了这玩意儿,探查也好,施治也罢,难以“下手”。

对郁容而言,旻朝现有的药线不太好用,主要是当前药线,形制单一,用着不趁手。

自制药线的话,可以制成长短粗细不一样,分成各种“规格”。

比如陈三儿的情况,更适合用线香型的药线;如是遇到赘瘤,或者脱疽腐r_ou_之类,便以丝线型的药线“结扎”更方便。

除此,在用药方面也更具灵活x_ing。

“为甚不着人相助?”

忽闻男人熟悉的嗓音,郁容头也没抬,应答:“这么点儿小事,用得着多少人吗?”

聂昕之浅声道:“何需劳累容儿。”

差点破功,对着舂桶“扑哧”了,郁容赶紧拿起盖子,将业已磨好的药粉掩起。

抬目看向他家男人,他这才安心地笑开了:“这就叫劳累了,兄长莫非希望我光吃饭不干活?”

聂昕之表示:“有何不可。”

郁容睨了他一眼。

这男人……

真是恨不得一点儿琐事都不让自己沾手,忒“娇惯”了!

暗自摇头,懒得与之辩论,他转而问:“兄长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我欲回京一趟。”聂昕之直言来意。

郁容微怔,遂是赧然:“对不住啊,说好的一起去京城……”

因着陈三儿的病,得在这儿耽搁个几天。

就算雁洲与京城往来方便,他们也不可能将病人带去王府吧?

聂昕之丝毫不介怀:“无妨。三五日即归,届时正好接容儿回京。”

郁容也不与自家兄长生分,笑言:“到时,兄长骑马载我吧,省得再遇到乱七八糟的事情,耽搁了行程。”

聂昕之颔首,自无不允。

将研好的药粉放好,郁容顺口问:“现在就走?可需我帮忙收拾行李什么的。”

聂昕之摇头:“明日凌晨起早出发。”

郁容:“……”

感情兄长一点儿也不着急啊,那,至于特地跑这一趟吗,一大晚上的还怕没工夫告别?

旋即回过味来,这恋爱脑的家伙该不会认为,两人即将“分别”,得有数日不见,特此与他多相处一会儿?

依他对这男人的了解,郁容觉得自己猜测得绝对没错,遂勾了勾嘴角,问:“兄长可还有其他吩咐?没的话,我得去烧炉子煮药线了。”

聂昕之目光微上移:“颅顶有蜘蛛。”

炉顶有只猪?

郁容微微张大眼,理解不能:“哪来的猪?”

话说回来,他熬药的炉子很小的,哪能放得下一只猪?

聂昕之两步走近,抬手在年轻大夫的发上轻抚。

郁容下一刻就看到其掌心,多了一只蜘蛛,瞬时囧了。

原来是蜘蛛啊,自己刚刚的表现简直弱智……不对。

回忆着聂昕之的说法,郁容觉得并非自己理解能力差,是这家伙说话奇奇怪怪的,不由得几分无语。

……就不能说人话吗?

心里吐槽着,他的目光落在蜘蛛身上,语气半是责怪、半是关心:“兄长太莽撞了,这些小虫子经常是有毒的,怎的直接用手去抓?”

也忒不讲卫生了。

聂昕之没辩解,也未直接丢开掌中的小虫,只问:“可是容儿所需?”

郁容黑线,兄长还真能物尽其用啊……诶,等等。

他稍稍凑近,仔细观察着在掌纹之上,爬来爬去却爬不出男人掌心的蜘蛛,神色微喜:“是壁钱,我怎么忘了,制药线得用它。”

壁钱是家里常见的一种小蜘蛛,太普通了反而容易被忽视,药房的储备里正缺着这一味药。

郁容遂是童心大起:“兄长,我们逮蜘蛛吧?”

只要与他家容儿在一起,聂昕之从不会拒绝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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