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借汪顾的t恤长裤穿穿?刚那件睡衣就挺好,胸前还有只撅着毛茸茸大屁股让人恨得牙根儿痒痒的加菲猫,肯定能满足“新郎官”的恶趣味。
说起来……汪顾刚才对着镜子美啥呢?
师烨裳从浴缸里站起来,擦干身子,穿上那身北极熊皮一样的睡衣,却在专心扣扣子的时候突然想起十几分钟前跃然入目的一幕。
汪顾的左肋下是不是有一块青?
为了求证这一点,师烨裳加快了扣扣子的速度,头发也没擦干便扛着大浴巾回到房间,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劈头盖脸地质问早已趴在床上看金融报纸的汪顾:“你今天出什么事了,老实交代。”
汪顾挺高兴,也挺心虚,高兴是由于师烨裳难得那么显山露水地关心她一次,心虚是由于知道师烨裳在问什么。
她断不好在师烨裳面前撒谎,因为那等于是逼师烨裳去接触张蕴然,她又不好把事情全须全羽地和盘托出,因为那等于是向师烨裳撒娇要糖,权衡两者利弊,她识时务地决定选择后者,于是她翻过身,躺在报纸堆上,豪迈地将衣摆一撩,露出肚皮左边那一大块青肿,“你说这个啊?”
师烨裳弓下腰来,盯着汪顾的伤左看右看,看完还不放心地覆手上去摸了摸,“也有人把你堵楼梯口里暴打?还是故意用文件夹边角撞你?不过这么长一块,看起来像是被踹的。”汪顾看她那么有经验的样子,只好老老实实交代了下午发生的一切,谁知师烨裳听完,并不可怜她,反倒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地笑了,“哟,小七亲自出马啊?这待遇高。”
汪顾气哄哄拉下衣摆,用力从鼻腔里挤出个“哼”字,盘腿坐起来,环手胸前,撇嘴扬头,“冷血动物!”师烨裳也不管她,从另一侧爬上床,揭开两张叠在一起的被子,钻进被筒,躺枕头上惬意地用脸磨蹭毛毛的小领子,边蹭还边哼哼。
其实汪顾娇是撒了,但并不指望师烨裳真的给糖:她查看过伤处,了解了伤情,觉得没必要上医院也没必要贴膏药,肋间的伤又不好随便揉搓,既然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应做,那她就无谓假惺惺地嘘寒问暖,因为无用——与冷血无关,她就是这样的人。她要是对什么人献殷勤,便一定对那人有企图。汪顾一点儿也不想混到那份上,师烨裳愿意在她面前保持本真,她反倒高兴。毕竟装模作样的关怀总像用的浓妆的女人面孔一样,是不能长久的。
“诶,师烨裳。”汪顾趴到师烨裳肩上,掰转师烨裳背对她的身子。师烨裳睁开雾蒙蒙的眼,动动耳朵示意她有在听。于是汪顾继续道:“你先别培养睡意,咱两聊聊天嘛。”
“聊什么?”师烨裳满脸警惕,生怕汪顾又哈她痒。汪顾故意笑出一脸猥琐,师烨裳果然簌地掖紧了被子,“你别来,我今晚喝了酒,好睡得很。”
汪顾趴在师烨裳肩上笑得浑身颤抖,大约过了一分多钟才喘着大气停下来,“瞧、瞧、瞧、瞧你怕的那样儿,我是打算跟你聊明天穿什么而已,你没休闲服啊。再说,钱小姐生日,咱们也得送礼物不是?”
210——怨——
二零零七年三月八日,b城是个大y-in天,早上七点天黑得像晚上七点,且还是黑里带黄的天幕,有人怀疑要下沙,有人则怀疑要下雪,统计不出整个b城里到底有多少人对这种天气严重不满,又有多少人欢呼雀跃地盼着这种天气的来临,但有两个人肯定觉得今天是个无以伦比的好天气,汪顾和咪宝,至于躺在她们身边的两个人喜不喜欢它,另当别论,不过这种天气扰乱了林森柏的生物钟,就冲这点,林森柏已可能对它有意见。
往常,林森柏的生物钟总在电子闹钟之后闹响,“一梦五代十国”是咪宝给她的评价,意在形容她的梦又长又大,换言之,便是在说她睡眠时间长,睡眠质量好。
但今天,她也不知是前夜哭得太尽力,以致内分泌失调,还是被天气影响,导致生物电流紊乱,总之她在电子闹钟响起之前醒来,且还j-i,ng神得不得了。
好的睡眠总有令人意想不到的疗伤效果,像林森柏这等没心没肺的人,什么大灾大难,睡一觉就过,咪宝睡前给她泡了一杯甜牛n_ai,说是甜食和牛n_ai都能催眠。嗯,咪宝说的是甜牛n_ai没错,但那其实是一杯用全脂n_ai粉与饱和白糖水一比一冲成的糊糊,为了喝掉它,林森柏不惜动用勺子,喝到最后一口时,她想,她今后再也不在咪宝面前哭了,也至少一星期不要喝牛n_ai了,否则她还没伤心死就已经齁死腻死了。
“阿乖,那么早醒,太阳从东边出来啦?”这种杀千刀的调调,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林森柏眨眨还在肿着的眼睛,倒不与个“杀千刀”置气,毕竟今天是“杀千刀”的生日,“生日快乐呀,钱隶筠。又老一岁,要多多赚钱买化妆品了。”咪宝就在她背后,一双八爪鱼似的长臂在她腰间揽得死紧。她有时会忍不住想什么时候才能把个“杀千刀”的右臂压断,因为那条右臂天天夜里都被压在她的左或右腰与床垫之间。
“我傍了个大老板,还用赚钱?洗干净自己,躺在床上,等老板来宠幸不就得了?”咪宝口气很暖,却不知她几时已经醒了,此时气息里全是清新爽洁的牙膏味。
每日晨起接吻时,林森柏总会在咪宝唇间尝到这种味道,一点甜,一点辣,每次尝到这种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