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到刘天伊呀完后就没声了,她也怕小姑娘真出点什么事倒在自己办公室门口,于是赶紧放下笔,拉开门去看。
“汪副总,你好。”
汪顾一愣,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握住了那人伸过来的右手。
说话的是一个无论从什么角度说来也只能用y-in森一词形容的瘦削女子,怀里还坐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黑色例装宽敞地覆在她身上,空荡得像被挂在衣架上。
“我是霍岂萧,请多关照。”
孩子很淘,正张扬了五指去抓那人耳边半长的发丝。
“总裁,”汪顾抖着嗓门道,一天中受太多刺激,任谁都会支不住和她有同样表现,“您怎么来了?”
“旧颜说你答应师古董一起吃晚饭,让我来接你,”说话的人刻意扭了扭腰,名正言顺地带出下文,“顺便运动运动。”
“小小,妈妈说的是让你走动走动。”
15——美——
端竹家只有一个炒锅,煮了粥就炒不了菜。林森柏发现这点时,才算想明白为什么端竹成天只说喝粥。没办法,买锅去吧,一个家里总不能成天连油腥味儿都闻不到。人倒没关系,没油没水也都长那么大了,就算长得像顶在竹签子上的贡丸,怎么说也还看得出人形来。关键是那些古董家具,那些破烂的门板床板,那些原木的梁子,没点儿人油猪油植物油润着,迟早要化了灰,或化了炭。
换了身轻薄的短衫短裤,穿着那双脏兮兮的球鞋,林森柏锁好端竹家的门,踏上了寻锅的旅途。
端竹上学去了,说中午要出板报,不回家吃饭。林森柏知道端竹身上是不会装半毛钱的,午饭肯定没着落,看看表,差不多十二点,小朋友八成又已经捂着肚子趴在课桌上,林森柏半路动了恻隐之心,拐进一家酒店,打包两份看起来还成的菜品,让服务员取来盐盅,闭着眼睛一劲儿狂撒,直到菜面上全均匀地铺好一层白色的氯化钠结晶才算作罢,用筷子绊绊均匀,打完收工。
等她慢蹭蹭地走到端竹学校门口时,已经十二点半,在外用餐的学生手里举着羊r_ou_串冰激淋可乐等深受广大人民群众欢迎的传统休闲食品,三三两两,打打闹闹,咿咿呀呀正往校门里走。林森柏挠挠头,觉得自己实在已经脱离校园生活太久,居然忘了小朋友最爱的东西其实还是饭后甜点,于是急忙摆驾校门口旁的小卖部,买了一瓶可乐,一瓶雪碧,一瓶芬达,外加一筒八喜,明里是打算让小朋友饱饱口服,实则是揣了撑死小朋友的谋财害命之心。
“小妹妹,请问,你知道初二年级的华端竹在哪个班吗?”林森柏半路抓了个看起来与端竹年纪相当的小女生,尽量挤出慈眉善目,客气地问。
小女生看见对方是个长得像李嘉欣一样高挑,像张曼玉一样飘渺,像孙燕姿一样可人,像林志玲一样j-i,ng致的大姐姐,立刻答道:“我是初一的,但我可以帮你问同学,你等等。”
有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几个小女生汇集一处,什么不多,就是八卦多,果然有一个算得博闻强识,她抬起周围打着眉环的铜铃大牛眼,看着林森柏,屌屌地说:“素穷到午饭都吃不起d滑端竹昂?吐楼第丝锐个教室。”说着,她还竖起食中无名三指,从眼角往鼻尖前一划,相当有某脑瘫乐团成员的味道。
二零零五年,非主流教义派已然呈现十字军远征之势,深入幼稚园,小学行为纠正课堂,学习了几乎所有令人闻风丧胆的错字写法,大舌头读法,将其二者汇聚为一,形成了非主流教派别开生面,别具一统,别有趣味的独特风格,各种各种字体的火星文和各有千秋的残舌腔一时充斥于正常人生活中,叫闻者扶额,见者扶墙。
林森柏曾经以为自己这一代,拜金虚荣,崇洋媚外,学庞克一个月不洗澡,玩复古把麻袋往自己身上披已经算相当过分,相当低俗,相当不和谐了,但看到人家现在的小朋友,才知道她那一代玩的其实都是高级货。崇洋学庞克的人家能把英文说准,能引入外国文化,拜金玩复古的人家能掀起创业浪潮,能深入探讨古罗马欧罗巴,至少没可劲儿糟践自己家东西。这些小朋友倒好,除了没礼貌,除了会往自己身上打洞,除了能诌那狗屁不通的几个错别字,真连老祖宗的东西都不放过,还滑端竹呢…那字放姓里念hua好不好?念hua!连唐伯虎点秋香都没看过,就开始量产非主牛了,你们算哪门子脑残!
肚子里骂归骂,林森柏却也没打算去帮别人家教育孩子。
养不教父之过,让你爹反省去吧。
“谢谢你们。”她笑眯眯道谢,随即快步朝教学楼走去。
多待一秒都受不了。
吐楼第丝锐个教室…owo!
当林森柏反应过来自己的大脑已进入萎缩状态时,立刻用中文传统高阶词汇骂醒自己。
第三个,好,第三个。
“林小姐?”
她刚站到教室门口,正习惯x_i,ng地举目四望找老师,端竹的小黄鹂嗓子突然在耳边响起。她转过头,这才晓得自己其实早看见了端竹,那颗蹲在走廊里往小黑板上涂涂画画的贡丸。只不过她没想到端竹在下蹲的时候居然能把身子蜷缩到那种地步,那种用个罐子就能装起来的专业杂技演员也难以达到的地步,所以她没当那是个人,只当是根发育不良的盆栽种歪了地方,又不知道是谁把黑板放到了盆栽旁边。
“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