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国哪里晓得林森柏体内的解酒酶多得足能够与她体内的蛋白酶相媲美,能喝多少牛n_ai就能喝多少酒的。没到一个小时,两人便你来我往地分掉了四瓶五粮液,其后,他还以为歇战了,正扶着额头喝冰水清醒头脑呢,她居然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站起来边揉她的小细腰边让服务员再拿四瓶。陈兴国喜欢咪宝有年头了,咪宝乐滋滋地左右开弓看着他俩拼酒,他想自己总不能在心上人面前跌份,于是打起十万分j-i,ng神,又去挑战自己的极限……结局,可想而知。
新年十二点钟声敲响,三亚湾各大酒店开始借烟花之名烧钱时,他醉得像只疯狒狒一样蹿上露天舞台去与芭蕾舞演员共跳“小天鹅”,舞姿之优美,堪称天下一绝。这回,他的“爱慕者”真是数不胜数了,且那些“爱慕者”的“爱慕”程度,远比林森柏高出许多。他们纷纷为他献上掌声和呼哨,其中更有好事者帮忙打起节拍高声喊:“美男子!我爱你!”
徐延卿原以为他定能喝倒林森柏,所以从头到尾不加劝阻。她的本意是让陈兴国在咪宝面前逞逞男子汉气概,也好令自己那心高气傲的女儿折服于他,谁想到头算盘落空,准女婿毫无疑问地沦为笑柄,她这个自认与他一国的“丈母娘”顿时臊得无地自容,恨不能当场拂袖而去。
“阿乖,难不难受?”咪宝趁所有人都在认真观看狒狒跳芭蕾的时候,偷偷搀住林森柏的手臂。
林森柏j,i,an笑着摇头答,“我今天下午光喝牛n_ai了,现在酒还没碰到我的胃壁呢。”
咪宝看出她其实也有醉意了,只是强撑着理智不表现出来而已,连忙从手袋里掏出四季常备的醒酒药,六剂合一剂,用自己杯里的温水调匀后递到她手里,“喝掉,一会儿你先跟我去洗手间把酒吐了咱再回酒店。”
林森柏闻言,哼一声,冲咪宝做个鬼脸,又把杯子放回桌面,眼看璀璨烟花,口吐豪言壮语,“cow,本小姐要跟个窝囊废小白脸二椅子半吊子拼酒还用得着解酒药,那师烨裳和霍岂萧都该捂脸痛哭去。什么玩意儿?人模狗样的跑我面前装金领,也不看看自己开的那什么破车,寒国现代,丢人现眼不嫌够……”她生气,口不择言可以原谅。
“哎哟哟哟,好啦好啦,”咪宝听得捂嘴直乐,心知林森柏的郁闷已经退了大半,剩下那小半,只需今晚再做点儿“工作”便能尽数消亡,“阿乖乖,喝药,咱不是为了他,咱是为了咱自己的身体,好不好?身体坏了怎么天长地久啊?是吧?”
“我去!这点酒才……”林森柏话没说完,咪宝已经瞅准良机把装着醒酒药的杯子凑到她嘴边,快速数完三二一,管她三七二十一,灌。
“唔——讨厌!”林森柏吞掉药,咧嘴抗议,抬手一指席间林家二老,“你不看我爸妈都喝多少了也没事嘛?!”
咪宝一瞧,顿时满头冷汗:刚才她点上来的几十瓶红酒啤酒,倒是一点没浪费,空瓶都在林家二老面前摆着。眼下,林爸爸与林妈妈一人一杯酒,满脸微笑地盯着热闹的舞台,间或交头接耳,不断碰杯同饮,那神清气爽的样子,就跟喝下去的都是无味淡茶一般。
咪宝深感遗传之利,不禁以袖拂额,随即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阿乖,你以前到底是喝了多少才把我叫过去挡酒的啊?还有,那天你怎么只喝三瓶香槟就打晃了?还有上回你在……”
“那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小j,i,an商憋住满脸j,i,an笑,臭屁答道。
187——我——
独处的时间里,郝君裔通常会干三件事,睡觉,学习,看天。
这是三件没有明显人x_i,ng特征的事。前两件是所有动物都会做,也都必须做的。后一件是全体动物,除了部分实在看不到天的动物之外,想做就能做的。 所以,在郝君裔独处的时间里,她不是个人——在睡觉时,她是头猪,在学习时,她是台机器,在看天时,她是棵树。郝家人最庆幸的是,她不是在睡觉时像棵树,在看天时像台机器,在学习时像头猪。
年初一早六点十五分,郝家上下“几乎”都还在被窝里,端竹却已站到了阳台上。
她又见到一动不动杵在院子里,背对小楼的方向,望着灰色的天空,正在装树的郝君裔。昨晚做的那个绮丽无比的梦再次浮现眼前,她的脸在五秒之内红成个榨汁专用品种的番茄。
端竹刚起床,嘴里还叼着柄白色牙刷,牙膏泡沫顺着牙刷柄往下流,她没发现。直到一滴白色的泡沫水从牙刷尾端跌落,自由落体,从阳台的围栏边,毫无阻碍地掠过三楼空中花围,掠过二楼主卧窗户,掠过一楼爬墙虎,差半米就要掉在郝君裔脑袋上,却最终还是掉到墨绿的草坪上时,她在想起自己正在刷牙。
尽管是大年,郝君裔照样穿得很随便,上身宽大的白色衬衣一无点缀,从上到下,一水儿的白,下身亚麻色长裤也是极普通的,松松垮垮,裤脚没过鞋面拖到草地上,浑身清利得不像刚睡醒的样子。她身旁的长椅上放着一件棕色的呢子风衣,那料子一看就知道很重,连冽冽北风都吹不起它的边角,可她没穿,于是它与她无关。但它又不能与她无关,因为今天是正月初一,天气预报说今天b城最高温度是零下五度。
端竹想开口喊她名字,让她穿上风衣,可嘴里的牙刷和泡沫要多碍事有多碍事,声音被含在嘴里,柠檬薄荷味。端竹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