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朝暮局促不安地直了直背:“两个男人……不觉得奇怪?”
“觉得啊,不只是奇怪,刚听之安说的时候,简直觉得顾疏他根本是疯了。”
殷朝暮皱皱眉,苏学示好地笑了笑:“可在初赛见了你,觉得还不算太离谱。现在也没办法啦,兄弟么,他一脸傻样儿天天恶心人,我j-i皮疙瘩都起了两胳膊,不过……没办法吧,现在谁都不能说,一说他就翻脸。”
“是吗?”
苏学说得极为肯定:“必须是啊,不会错,你找到他,好好谈一谈,什么事都过去了。”
殷朝暮想想,确实是这样,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去找到顾疏把事摊开来说一说,这么一想轻松许多。
“谢谢会长,我先回学校了。”
苏学拉住他,“急什么,不差这几分钟,你等我给之安打个电话,咱们一起回去。”
“好。”
苏学去打电话了,殷朝暮一个人慢慢走到窗口,静静等着。听着苏学口中的顾疏,他心底有种难言的新奇感,从没想过曾经那个他以为只有一种情绪的人,也会有这样青涩又执迷的感情,虽然这种感情跟自己有关是让他稍稍别扭了下。
这样才像个孩子,似乎这么久以来,顾疏的表现一直在向前世的沉稳冷静靠拢,惟有感情这一块儿,嫩的令他微笑。说什么“只要你一句话,不要说三遍,三十遍我都愿意弹下去”,这种话年轻时候的他也曾说过,也曾相信过。等后来熬到三十岁,才知道这种感情虽然幼稚到回头看一遍就笑一遍,却分外令人怀念。
他不想破坏顾疏的这一份将来的怀念。
“走吧,之安说他去咱学校旁边的酒吧了,你直接到那边找吧。对了,你知道酒吧在哪儿么?”
一丝福至心灵的感觉划过,殷朝暮迟疑地开口:“是……先爱先醉吗?”
这回轮到苏学诧异了:“诶,你竟然知道?那可不是个干净的地方,你这种大少爷还会去那种地方?”
“去过一次,我们走吧。”
苏学一脸“我知你”的恶心表情,拖长了音儿点头:“哦哦~晓得晓得,早点回去尽释前嫌嘛,我知道我知道。”
殷朝暮淡定扭头。这位苏会长刚开始听陆维口中描述,简直就是温柔的老好人!后来初赛一见之下,被贴上惨遭顾疏夺权的悲苦上司标签,现在真正接触下来……好吧,果然人以群分,能跟顾小人混在一起的,除了韩之安那型的,也只能是韩之安那型。
不,苏学比韩之安还要恶劣。因为他一路上都千方百计拐弯抹角明示暗示,张口是“顾疏怎么怎么样”,闭口是“他啊怎么怎么样”,殷朝暮被迫听了一路,最后到了学校苏学依依不舍地跟他互换了手机号。
然后他想了想,还是给陆维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还要耽误一点时间。那边陆维估计是在医院,显得非常忙碌,殷朝暮本来还想和他说说顾疏擅自弃权的事,转念一想那两人估计也顾不上这个,说不到三句就挂断了。
先爱先醉还是一样灯火昏沉、低靡浮乱,殷朝暮有过一次经验,出示了上次经理给他的名片,不一会儿那负责人就过来前台,见到他很是高兴。
殷朝暮站得直挺,这种地方铺了各种柔软的包角,方便客人随时随地靠上去,可他虽然内心喜欢这种自由场所,潜意识却并不允许他摆出懒散不成体统的姿势。所以负责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少年微微仰头站得笔直的身影。脊背非常直,他阅人无数,一看就知道和当下小年轻们不一样,有一种经过沉淀的蓄力。年轻的学生们大多松散,不会有几个人在这种地方还时刻注意形象,只能是骨子里养成的习惯。
一个人的站姿,能说明很多问题。至少这个人,他的背很直,很难压得跨。
“您好,是改变主意了吗?我们的调酒师首席时刻虚位以待。
这就是夸张了,但老板会说话,殷朝暮也不戳破。何况他还有些讶异这位负责人的眼光之毒辣,时隔这么多天,竟仍能一眼认出他是谁。
“让您失望了,我今天来是想找一个人,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来过一位姓顾的先生?”
这种内有乾坤的昏暗酒吧里,靠一个人的力量找人实在不容易,幸好那张名片他一直放在钱夹里,并没有丢掉。
“姓顾?倒是有……不过应该不是您要找的吧……”
殷朝暮:“为什么这么说?”
负责人斜眼看了看他,问:“不知道您找的那位是不是和您差不多年纪?”
“大约十九岁的样子。”
负责人笑笑,搓搓手:“那就肯定不是了,我们这里今天一共来了四位姓顾的先生,两位是年纪在四十岁以上,还有一位三十岁的……剩下一位嘛,多半也不是。”
这样吗?
负责人又接着说了:“啊,我们这里晚上有个小场子,能不能……咳,能不能麻烦您到时候给露两手呢?报酬当然好说,只是给几个客人表演一下。您看……”见殷朝暮面无表情,负责人颇为不好意思。他本来也不是非要殷朝暮来凑场,只可惜之前他说的虚位以待确实不算假话,这些日子有人针对他们,先爱先醉很不好过,大批员工纷纷离职,而今晚又是个比较重要的聚会,他希望能有人来撑下场。
殷朝暮这样的,如果肯答应,那真是撑门面的绝佳人选,当然他只是这么一问,毕竟拖无关的人进来,本身也有一定风险。
何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