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心来,都笑道:“端木霖又有什么新花样,咱们也跟去瞧瞧。”说着起身跟了出去。

四人喝酒是在一家不大不小的酒店,走在街上时随意拐进来的,在北京城里这样的酒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难为端木霖能找来。

出了店门一辆大马车停着,黑檀木的料子,镶金饰银,前面拉车的骏马通体雪白,一根杂毛也没有,气派非凡,来往行人莫不注目,端木霖和李去非已经坐了上去。

三人一见这马车就啧啧道:“端木霖,又把这辆车拉出来招摇,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家这些年做生意发了大财?”嘴里虽然这样说,也不是第一次见这辆车了,还是忍不住又绕着车子看了一圈,才爬上车去。

端木霖满不在乎地道:“车不就是给人坐的,在家里藏着掖着还能再生一辆出来?况且我家的钱是九死一生、正大光明出海赚来的,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何怕人知道!”三人听这话都无奈摇头。

这辆车车厢内很是宽敞,坐了五个大男人竟然半点不显拥挤,甚至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垂髫小僮看火炉子和炭盆。李去非见那小童,忍不住问端木霖:“端木兄,我那小僮儿……”他这次出来喝酒是带着笑儿的。端木霖挤眉弄眼道:“放心,都在车上后面跟着呢,丢不了你的宝贝。”钱、周闻言皆窃笑。

钱、周、张、端木四人都是南方人,地方风气甚坏,男风极重,富室置男妾、买娈童、养优伶戏子自不必说,寻常人家的男子与同x_i,ng结为契兄弟相处如夫妇也比比皆是,人皆不以为异。四人进京所带僮仆,尤其近身伺候的小幺儿,多是兼伺候床榻的,以己度人,以为李去非和僮儿也是如此,见他对僮儿十分爱护,因此出言取笑。

李去非知道他们的习气,不悦道:“端木兄,我那僮儿才七岁,而且一向当弟弟看的。”

他这么正色一说,倒让四人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端木霖向小僮打了个手势,小僮掀开帘子向外说了一声,马车便辚辚碌碌向前驶去。

钱姓士子名言,抚摸了下车厢内壁钉着的丰厚华美地皮毛,掀开窗帘向外望了望,问道:“端木子诚,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子诚是端木霖的字,原来他家在京师新买的宅子修缮完毕,要请李去非去题几个字。这并没有什么难的,到了之后题字完毕,端木霖领着四人在楼阁庭院里转了一圈,便又叫人整治了一桌j-i,ng致酒席,摆在新得名的暖香坞里,叫了四五个妖娆娇媚的姑娘陪侍,吃起酒来。

这几个姑娘都不过十六七岁年纪,最大也不过十八岁,但已个个风韵撩人,一个穿黄、一个穿青,还有两个淡红一个绛紫,其中穿紫的格外出色。

端木霖坐下就搂着青裙的姑娘毫不客气地亲了个嘴儿,道:“云茶好姐姐,几日不见你可是愈发美貌了。”青裙的姑娘本来抱一只琵琶坐着,甚为端庄,被他毛手毛脚一下弄乱了发髻,腾出一只手来,恼怒地狠狠在他腮上拧了一下道:“几日不见,霖爷你可是越发没脸没皮了!”

端木霖嘴里哀哀呼痛,脸上却露出享受至极地表情来,逗的其他姑娘都掩口而笑。

端木霖让那个紫衣姑娘去陪李去非,其他三人随意自坐。三人都是他的熟人,知道这是青楼召来的妓女,熟门熟路地各揽了一个找地方坐下,边坐边还卖乖道:“端木霖,朝廷明文规定官员不得嫖妓,你这是勾着我们犯错啊!”

端木霖道:“我们这不还没入仕,所以得赶紧抓紧时间多乐呵乐呵,万一年后春闱真中了,以后岂不是没机会和这些好姐姐们亲近了!”

钱、周都笑骂:“你可真够欠的!”

端木霖哈哈大笑,搂着云茶道:“亲亲好姐姐,快拣新鲜曲儿唱一支来给我们听。”

云茶抽出头上的簪子又敲了他一记,把头发抿好,戴上玳瑁指甲,调了调弦,向余人笑道:“既如此,爷们请先喝一杯,我唱一支孙学士新作的《催雪》如何?”

其他姑娘巧笑着起身,为众人斟酒。

端木霖连连摇头道:“不好不好,不要只拿这些‘瑶笙飞环’、‘重寒侵罗’来塞责,这儿又没有外人,何必附庸风雅。好姐姐,你且把那支‘眉来眼去情儿厚’再好好唱一遍来听听。”

云茶无法,只得看众人都喝了一杯,叮叮咚咚弹起琵琶,唱道:“眉来眼去情儿厚,有一个惹厌的人挡住在前头,因此上要成就不能勾成就。若还成就了,磕你一万个头。那一个负义忘恩也,就做桌儿底下的狗。”唱到最后一句时,波光流媚的杏核儿眼半嗔半怒瞪了端木霖一眼,端木霖差点被这一眼瞪的酥了骨头。

第6章 海盗

端木霖差点被这一眼瞪的酥了骨头,又扑到云茶身上搂成一团儿,赌咒发誓道:“宝贝儿乖亲,你放心,我决不会忘恩负义,明儿就去院子里为你赎身,若说假话,现在就变成一只叭儿狗……”

钱、周二人都哈哈大笑,李去非头一次见识这等场面也不由惊笑,连x_i,ng格较方正的张松也忍俊不禁。周望古道:“云姑娘,你撕他的嘴,问问他这咒赌的这么溜,是跟几个姑娘说过练出来的?”

正闹成一团,这宅子的管事无声无息出现在屋门外,叫道:“少爷。”

端木霖愣了一下,放开云茶站起来走出门去,管事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一向嬉皮笑脸的端木霖脸色大变,失声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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