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而活,所以这削尖了脑袋钻营想要让自家子弟做皇子伴读的世家不知凡几。

太后要为六皇子及其他皇子挑伴读的消息一放出来,入宫给太后请安的宗室眷属百官诰命就络绎不绝,差一点踏破了慈宁宫的门槛,甚至景骊自己这边,也收到了种种暗示明示,而他身边受宠的那些内侍近臣,暗地里的收益恐怕非常丰厚。

虽说窥探圣意是君王大忌,但是在事关家族利益的大事上,如果事先能揣摩到皇帝的心意,在五位皇子中间压对宝,将自家子弟送到未来的储君身边,日后的回报自然是最大。

要猜皇帝的心意,内侍近臣自然比外臣要准,所以那些渴望收获最大回报的世家是不吝于破费的,那些受宠的内侍近臣这次收到盆满钵满也在情理之中了。

这些事,景骊心底了然,不过始终冷眼旁观不曾发作。若他的心意有人能猜到才是活见鬼,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属意哪一位。所以他很期待当谜底揭晓的时候到底有哪几个世家赌对了,到时候他倒要对那几位世家掌舵人另眼相看了。毕竟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特别是相看连影子还不曾有的千里马,更是考验伯乐的功力。

或许那些人不该叫伯乐,叫半仙更合适。

皇帝在那里沉思,没人敢惊动他,整个昭仁殿中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旁人如此,连卫衍也是。

旁人是怕惊动皇帝惹来祸事,卫衍却是怕皇帝突然开口问他意见。这些年,他不该c--h-a手过多少,但是他并无半点不安,那些都是国事,他自问无半点私心,自然可以心安理得。但是唯有这件事,他不想c-h-a手,那是皇帝家事,应该让皇帝自己决定。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是圣人在这件事上开口,都保不准会有私心,更何况他只是凡人。要想做到不偏不倚,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置一词。

“谢正鸿,谢萌幼子。”景骊慢慢扫下来,突然看到了一个名字,沉吟了片刻,侧过脸问卫衍,“你家谢师兄近日可有书信过来?”

“不曾。”卫衍想装隐形人,可惜他这么大个人坐在皇帝身边,哪能突然消失不见,就算他不肯开口,皇帝还是问到了他头上,不过他和谢师兄虽然关系有所改善,也没有热络到常通书信,不太明白皇帝突然问这话的意思,“陛下何来此问?”

“没事,朕只是问问。”景骊笑了笑,不再作声,转过头继续往下看。

谢萌举家被他扔到西北近三年,京中并无亲族,与旁人也无多大交情,虽然和卫衍因旧事不对付,但是卫衍的脾气谢萌也该了解,虽然心里别扭着,若真的拜托他也不可能推辞。如今他送老来才得的宝贝幼子入京为皇子伴读,却不给可以照顾一二的卫衍书信嘱咐一声,怎么想都有点不对劲。

难道,他想表明,送儿子入京只是太后的意思,并非他的本意?

景骊的嘴角慢慢浮现出讥诮的笑容。

当年谢家被族,其实还是留下了一支的,就是谢萌的这一旁支。太后为了景琪,果然是不择手段,连旧日宠臣都要与景琪绑在一起,也不问问她的宠臣是否心甘情愿。

皇子外家,真正的皇子外家他都不放在心上,这么远的皇子外家能起什么作用?

“卫衍,你家中子侄可有人想来做这皇子伴读?”上次景骊不在京中,太后挑选伴读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愣是把卫家给忘了,这次景骊在京中,便想到了要问问卫衍的意思。

卫衍正口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努力让皇帝不要看到他,结果还是失败了,只一会儿的功夫,皇帝就把一个令人为难的问题扔到了他头上。

“臣家中并无适龄的子侄。”他绞尽脑汁想了片刻,终于想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推辞理由。子侄被选为皇子伴读是皇帝的恩宠,如果他露出一丝不愿接受的模样,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他。非不愿而是不能,这样皇帝应该没话说了吧。

“没有适龄的?”景骊本来只是随口问问,若卫衍真的想让家中子侄来当这伴读,他倒要头痛到底让卫家的子侄到哪位皇子身边去了,不过看到卫衍先是因为这份名单恨不得自己只是家具一般直直坐在他身边,被他问到了一脸的为难,想到了推托理由之后如释重负的表情,突然就不想轻易放过他了,“忠义侯幼子卫敏时不正适龄吗?”

一般皇子伴读会挑适龄的孩童,卫家的子侄大多年长,卫敏文和卫敏时是较年幼的两位,不过就算是最小的卫敏时,也要比最大的二皇子年长几岁,但是皇帝要说适龄,卫衍也不敢说不适龄,只能继续想办法推托。

“敏时他自幼厌文喜武……又兼祖父母宠溺,不堪教导,实在是不敢送到皇子身边添乱。”世人做亲长的,子侄有君前露脸的机会,大凡要好好夸上几句,也只有卫衍这个做叔父的,愣是把卫敏时贬了又贬,就怕皇帝真的看中了他家的宝贝“小霸王”。

“就是不堪教导才要让太傅们好好教导啊。”景骊忍住笑,示意人送上干净的手巾来,替卫衍擦了擦额上冒出的薄汗。

“陛下,臣……”卫衍嘟囔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再推托下去,就是“非不能而是不愿”了,但是要他答应下来,怎能情愿。

看到卫衍那副“臣不愿就是不愿”的表情,景骊最终还是笑了起来,将人搂进怀里安抚了一番才开口:“卫衍,你在为难些什么?”

“臣不是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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