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人来求他办事,他就又成了花大爷。

“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已经死了的乞丐。”

第8章 挖坟验尸

1.

吴消寞有时候会想,叫花子是怎么变成叫花子的?

毕竟很少有人一生下来就是乞丐。

更很少有人像花弋翱一样放着雪白干净的公子哥不做,偏偏要做灰头土脸的脏乞丐。

花弋翱说:“你又没当过乞丐,你怎么知道做乞丐不是一件快活事呢?我敢打赌,你只要做上一天的乞丐,你也会爱上这种滋味的!”

而眼前的这个地方竟然有这么多的乞丐,像是四面八方的乞丐都聚到了这里,他们四五个一堆瘫卧在地上,蓬头垢面,潦倒不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又霉又酸的味道。

吴消寞皱着鼻子,这次他不会和花弋翱打赌了,因为他连一刻的乞丐都不想做。

柳一湄说给流蜂送信的是一个身患毒疮的乞丐,并且送完信就死了。

这封信送的时间刚刚好——流蜂弟子正好可以发现秋南涧。

那乞丐死的时间也刚刚好——送完信的那晚就死了。

这些“刚刚好”恰恰非常不好!

那乞丐死得蹊跷。

吴消寞找到一个正独自躺在地上晒着太阳的乞丐,问道:“朋友,打听一下,你们这儿一个多月前死过什么乞丐没有?”

那人一只眼微微睁开一条缝,打量了吴消寞一番,又闭上眼睛翻过身去。

吴消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走到乞丐面前蹲下:“朋友,我问你话呢!”

“谁跟你是朋友?”那乞丐不耐烦地白了吴消寞一眼:“这儿天天都有乞丐死!走远点,别挡着老子晒太阳!”

即便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也没人用这么横的语气对吴消寞说话过。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吴消寞在乞丐窝中就像是闯进了j-i窝的花孔雀一般,人人都不想睬他。

花弋翱幸灾乐祸地看着吴消寞碰了一鼻子灰,却不去帮他。

因为他在等吴消寞来求他。

吴消寞果然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于是花弋翱扬扬眉,也蹲下来,拍拍那乞丐的肩,说道:“兄弟,跟你打听个事儿呗!”

乞丐不耐烦地睁眼,刚要骂,一看见面前的人,立马换了个脸色,陪笑道:“花大爷!您怎么来了?”说着便要坐起来。

花弋翱按住他:“不必,你坐着说便好。”

“好好好……”

“这里一个月前有一个身患毒疮的乞丐死了吗?”

“身患毒疮的乞丐……”那人想了想,突然叫起来:“是,是有一个!”

“他是谁?”

“他叫‘癞蛤/蟆’,我们这儿的乞丐都认得他,但都不理他。他总是一个人要饭,无依无靠的。”

“为什么不理他?”

“因为他不但身上长满了毒疮,脸上也到处都是,还老往外面冒脓血,恶心极了!就他那样子,谁敢靠近啊?”

“那他的尸体在哪儿?”吴消寞问。

“被我和几个兄弟埋在土坡山了。”

“好,你带我们去!”

叫花子领着他们走到山上,找到一块秃秃的小土包,癞蛤/蟆就埋在底下。

刨开泥土以后,一阵恶臭涌了出来,刺鼻得连花弋翱这种能待在乞丐窝的人都吃不消。

尸体身上的脓疮都已经烂成洞了,流出淡绿色的液体,面目全非,肥肥的蛆子在r_ou_里面钻来钻去。

“倒真像一只癞蛤/蟆。”

活着时表面再光鲜的人,死了埋到土里都会变得一样丑陋。

吴消寞忍着要呕出来的yù_wàng,拿起树枝挑开破烂的衣服,又把尸体翻过去,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喃喃道:“奇怪……”

“怎么奇怪了?”

吴消寞说:“尸体身上除了疮疤,没有任何武器留下的伤口。”

“那会不会是中毒而亡?”

“更不会,如果是中毒的话,毒x_i,ng会从尸体里挥散出来,渗到土里,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蛆虫在他身上了。”

吴消寞又问:“一个月前就只有他一个乞丐患毒疮死的吗?”

领路的乞丐点头:“所有乞丐中,就数他的毒疮最多最骇人,不会错。”

吴消寞始终不愿意相信癞蛤/蟆真就是自己病死的。

他为什么不早一天死,不晚一天死,偏偏就那一晚死了呢?

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2.

吴消寞和花弋翱走在街上,一个公子哥和一个叫花子走在一起不免让人多看两眼。

况且偏偏叫花子神气十足,公子哥却垂头丧气。

现在又一条线索断了。为什么就没有刚刚好的事情来帮他理出一些头绪呢?

吴消寞很苦闷。

“你的忙我已经帮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花弋翱高兴地说。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不高兴。”

——一个人不高兴的时候自然也见不得别人高兴。

花弋翱果然不高兴了,跳起来道:“好你个吴消寞!你言而无信!”

吴消寞笑笑,神色黯然。

花弋翱看他的这位朋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沮丧过,问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能高兴起来呢?”

“我希望上天能给我一些巧合让我知道一些线索。”吴消寞苦笑道。

正说着,迎面跑来一个小乞丐一头撞在了吴消寞的腰上。

“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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