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院所在的巷子口出来,沿着青鱼街往西走,穿过青鱼石拱桥,往北在走一射之地就到了府衙。
青鱼桥上,木挽香手里捧着账簿,心里想到越来越近的赏金,情不自禁哼了起小曲。
“大水牛,你好慢。”石桥那边李谚抱着瓶小陶罐,上面印着古朴的“刘”字,他悠哉悠哉倚在桥栏上。
木挽香拔腿就跑,刚走几步,她就动弹不了了,因为腰窝正被一只大掌牢牢扣住。
“娘子,为夫纵然有百般不是,你趁着我外出,卷走家中所有财产,抛下一对儿女离家出走吧!”
木挽香错愕地望着“痛哭”的男人,刚想骂人,她才发现桥两岸被围得水泄不通。
拎着竹篮的妇人,卖货的小娘子,穿着绸缎的妇人,看向她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杀意。
木挽香赶忙收回目光,瞥了眼身边罪魁祸首,湿漉漉的羽睫,红艳艳的脸蛋,紧抿的嘴唇,看起来好不凄凉,落在旁人简直就是男版的秦香莲,她则成了人人喊打的陈世美。
她很想说李谚是吃辣椒搞成这幅鬼样子的,在看见到桥头两岸女人们愤怒的眼神后,木挽香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你狠,想怎样?”
李谚顺势一下搂住她,附在耳边坏笑道:“账簿给我,赏金六四。”
“对半。”木挽香用力挣扎了几下,李谚搂得更紧了些,她不动声色踩在他的皂靴上,另一只悄悄悬空,将所有身子的重量全部压了上去。
“啊!”李谚疼得飚出了眼泪,看得桥两头的女人们再也忍不住,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手撕了木挽香。
钱虽好,命更重要。
木挽香赶紧把账簿塞进李谚怀里,李谚倒还算守信,当即撒开了她。
翻开几页,确认无误后,李谚忽然出声大喊道:“娘子,我是没用的男人,既然你跟着李屠夫能够吃香喝辣的,那就去吧!”
他的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女人们的怒火,她们蜂拥而上,紧紧围住木挽香。
“不要脸!”
“贱人!”
“瞧瞧,长得跟个鱿鱼干似的,干瘪干瘪的。”
……
木挽香任由女人们撕扯,她绝望地看着哼着小曲往衙门走去的男人。
许久,她忽然发生野兽一般的嘶吼:“李谚,我要杀了你。”然而换来的是女人们更疯狂的咒骂声。
半个时辰后,木挽香终于逃了出来,她瞥了眼府衙的方向,赏金肯定被那个混蛋领走了,去了也是白去。
“新鲜的豆腐脑出锅了啰!”青鱼桥下的豆腐铺子里,打扮利索的小娘子卖力的吆喝起来,石阶上躺着一只大黄土狗,懒洋洋晒着太阳,路过的夫人小姐纷纷走了进去。
木挽香摸了摸干瘪肚子,不甘心地看了眼衙门的方向,转身去了铺子,要了一碗甜豆花脑,然后随意找了张空桌坐下,边打理被女人们挠成鸡窝的头发,边盘算要怎么杀了李谚不会被发现。
“姑娘,甜豆腐脑来了,慢慢用。”老板娘赵三娘长了张圆脸,笑起来很喜庆,木挽香笑着点头,刚拿起瓷汤勺,碗“嗖”地一下被端走,她想要杀死的人正大喇喇做在对面,大口大口喝着她的豆腐脑。
想归想,木挽香总归是没动手,以前她只当李谚没脑子的小混混。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木挽香实在不想惹这个腹黑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