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三角到莫安岛,只能坐船,最快也要五天路程。
四周一望无际的全是海,连岛都不怎么能看见,时荞往甲板上一站,就是一天,要不是晚上被封桀抱回去,强行压着吃饭,她都能像坐雕塑一直站在那里。
“燕子飞和那个野人,他们既然不是寻常人,你师父也不敢轻易杀他们。赵蕴跟你也没什么多深厚感情,你师父为什么拿她威胁你?”
其实封桀更想问的,是时荞那个神秘的师父为什么要威胁时荞,但这件事听着就很复杂,他脑子不够用,想不清楚。
船行的很稳,海浪被推着后退,船上也感受不到任何眩晕,只有他们和水手的船大又寂静,外边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美的如同铺了霜华,幻影重叠,海面一片平波无澜。
时荞看着被月照的幽深的海面,嘴里寿司如同嚼蜡:“因为我是他带出来的,他了解我。”
时荞,一个无情的人。
时荞,一个重感情的人。
这两个听起来有些冲突,但这就是时荞。
她的无情是对陌生人,对所有危险,这是她以前在重重陷阱中活下来的法则前提。她的重感情是对自己人,对被她认定的朋友,比如安白,比如月桐宿池…
“还是那个问题,赵蕴跟你可没什么感情友谊。”
“赵蕴的确没有,但薛泽有。”
时荞放下手里叉子,走到窗边,看着外边飞快倒退的夜,目光似乎穿透虚空往向什么地方般没有焦距:“我和薛泽认识很久了,薛泽手里握着一个世界第三大的财团。”
“他是想用赵蕴胁迫薛泽?”封桀伸手捻了个三文鱼寿司,放嘴里咬了一口,眉眼染着不屑:“那姓薛的,要为个女人把你卖了,老子直接替你宰了他。”
他这话说的,好像他自己不是为了一个女人交出了手里所有权势一样。
“他就算死也不会卖我。”时荞对薛泽完全信任,但是:“我不能让他去死。”
人世间最难过的,是情关。
尤其是他们这些人。
从那些地方出来的,很多人都被磨灭了人性,更是视感情为玩物,也有的人冷漠无情,因为他们经历过各种可怕的人性。
但也正因为如此,一旦动了真情,那便是最深的。
薛泽就是如此。
他有人性,有七情六欲。
他在外总是维持着一副不近女色的冰山总裁形象,可在他们这些自己人面前,他就是个满嘴牢骚的话唠,半点儿都不冰山。
薛泽今年二十七了,可他从没谈过恋爱。
他不是不想,是不敢,是不能。
他手里的财团,是时荞名下最大的资金库,虽然这并没有对外宣告,也没有人知道。
但他年纪轻轻,地位尊崇,也是商业界一方的龙头老大,很多人嫉妒眼红,想要派女人勾搭他的,想爬上他床的不止女人还有男人。但这些人里,一大半都可能是其它企业派来的间谍,想要盗取薛氏财团的核心机密。
而这个财团和研究所,是时荞手里唯一不在莫安岛掌控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