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缜脸皮厚,面色不变的吩咐小东西,“把药给爹爹。”
辛真寒两只小胖手死死护着药碗,“哼哼,这是宝宝好不容易端上来的,给爹爹做什么?”
辛缜淡淡的挑起眉梢,“你不是说爹爹不是个合格的夫君么,爹爹现在要亲自喂你娘亲喝药,服侍你娘亲。”
辛真寒乌溜溜瞪着眼睛,狐疑的看着他,“爹爹,你没有骗宝宝叭?
你真的愿意服侍宝宝的娘亲么?”
他小时候就听许多宫人私下议论,大家都说他父君乃是一国之君,将来三宫六院,三千佳丽,左拥右抱,要给他娶一大堆“母亲”进宫。
等到那时,其他女人就会给他生很多同父异母的小弟弟小妹妹。
他就再也不是夫君唯一的最爱的儿子了。
因为他没有娘亲,他很有可能会被别的女人赶出家门,再也不能和父君待在一起。
因为这事儿,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吓得哭了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是父君亲自陪着,他才渐渐恢复过来。
现在,好不容易,他找到了娘亲,是绝对不能让娘亲失宠的。
如果爹爹愿意服侍娘亲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爹爹会永远喜欢娘亲呢?
脑子里千回百转的想了很多,辛真寒最后还是眼巴巴的把药碗举起来,递给爹爹,“爹爹,给你拿去表现吧……”说完,他转头便抓着娘亲的衣角卖萌,乖巧的说,“娘亲,今晚爹爹喂你,明晚宝宝喂你,好不好?”
杨轻寒抿唇微笑,将又萌又可爱的小崽子抱起来放到床上,“好,娘亲的乖宝宝说什么都好。”
她大概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吧。
夫君英俊完美,有权有势,有勇有谋,与她心意相通,全心全意只爱她一人。
孩子年纪小小,精致可爱,懂事聪明,还小嘴贼甜,最关键的是,小家伙还这么小就已经懂得如何呵护照顾女人,实属难得。
长大了一定是个人见人爱的大暖男,不知道会吸引多少少女的芳心啊。
辛缜手里端着药碗,声音低沉,“辛真寒,转过身去。”
辛真寒不解的瞪着爹爹,“为什么呀?
宝宝打扰爹爹表现了么?”
辛缜嘴角淡淡勾起一个弧度,“嗯,你听话的转过身去,爹爹让你转过来,你再转过来。”
辛真寒虽然不乐意,但还是没违抗爹爹的命令。
不情不愿的转过身子,憋屈的团坐在锦被上,“宝宝转过去了,爹爹你快些。”
辛缜嘴角挂着笑,道,“药这么烫,你想烫着你娘亲?”
辛真寒心里一紧,“哎呀,那爹爹你小心点儿,千万不要烫着宝宝的娘亲。”
辛缜低笑一声,“嗯。”
说完,用手指隔着瓷碗试了试药的温度。
不烫,正好。
“阿缜,这么苦,不如不喝了吧?”
杨轻寒下意识耸了耸鼻子,嫌药味儿太苦,并不太想喝。
辛缜牵了牵嘴角,将乌黑的药汁含进嘴里,大掌轻轻巧巧的绕到她脑后,扣住她的后脑勺,以唇渡药。
“唔。”
杨轻寒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那苦涩的药汁便从她唇齿间蔓延了下去。
她控制不住喉咙做出吞咽的动作。
一阵难耐的苦涩下肚,恶心的感觉翻涌上来。
辛缜没给她躲开的机会。
继续含着药汁,用这种方法悉数嘴对嘴的喂下去。
杨轻寒不大愿意喝,最后却还是喝了个干干净净。
喝完最后一滴的时候,某人挑着舌尖将她口中的苦涩一扫而尽,抬起她的下颌,重重的吮着她的红唇,直到她娇艳的唇畔微微发肿,他才放开。
杨轻寒轻“唔”一声,到底还是顾及辛真寒还在屋子里,软软的靠在他怀中,“不喝了……太苦了……”辛缜指腹抚着她柔软红肿的唇,嘴角轻勾,“宝儿,我们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杨轻寒没好气的推开他,便无情的转身去抱她最可爱的小崽子,“好了,娘亲喝完药了!娘亲来给小崽子讲睡前故事!”
辛缜满嘴苦涩的药味儿:“……”用完他就丢,好个无情的女人。
辛真寒乖巧的转过身,大眼睛黑白分明的上下打量着娘亲,看到娘亲小脸微红,表情温柔,放了心,“娘亲,宝宝不想看书了,我们睡觉吧。”
杨轻寒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也没多说什么,拥着他,将他的小身子放进被子里,小手拍着他的后背,“嗯,睡吧。”
辛真寒乖乖的睁着眼,“娘亲也睡。”
“嗯。”
杨轻寒睡在中间,小家伙睡在最里面,辛缜褪了中衣,上床,将心爱的女人和孩子一齐拥在怀里,微微阖上眼。
抱着辛真寒软乎乎的小身子,杨轻寒很快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睡得极舒爽。
第二日,她是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忽然惊醒的。
猛地睁开眼,怀里空空如也。
辛真寒已经不见了。
辛缜也没在。
心里没来由一阵莫名的慌乱,她快速坐起身,扫了一眼空旷的房间,四处门窗紧闭,窗外,寒冷呼啸,已经停了好几日的大雪忽然又下了起来,雪粒砸落在瓦上,发出飒飒的声音。
她紧蹙秀眉,视线移回房内,辛缜惯常处理公文的桌上还放着一杯热茶,干燥的空气中,袅袅熏香一点一点升起,随后在空气中缓缓消散开去。
敲门的声音急促而激烈。
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