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没有被送走多远。
主仆二人在宫门口集合。
从她能毫发无损的走出皇宫,就证明她赌对了!
在华妃眼里,杨轻寒确实很不一样!
重要性甚至超过了她的亲生女儿!
“小姐,首辅大人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小丫头搓着双手站在宫门口,差点儿没急哭了。
杨轻寒轻拍她的小手,“没事儿,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一夜夫妻百夜恩,他们那一晚虽然荒唐,虽然心照不宣的将这事当做秘密,但好歹也是有过肌肤之亲夫妻之实的人。
他在朝堂之上铁血手腕儿,杀人不见血,对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应该不会这么残忍吧。
虽说心里仍旧会有些许担忧,但她很快便将辛缜抛在一边。
如今,能打垮刘玉林的那份罪证成了她的首要目标!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她被充为官奴的弟弟,杨轻照。
那个才不过十五岁,不讨厌她,不欺负她,在她哭的时候一双小手抱着她,说长大了要好好保护姐姐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阿梨,想办法打听一下阿照被放到了哪家官邸。”
“小公子么?”
“嗯。”
“可是,小公子是二小姐的亲弟弟,二小姐都没有操心,小姐你操什么心呐……”阿梨小声嗫嚅。
“他也是我的弟弟。”
说完这句,杨轻寒已经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回王府。
晨去晚归。
阿梨扶着杨轻寒下马车,天边绚丽的晚霞将两人映衬得如梦幻影。
这时,路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父亲啊!你死得好惨啊!可怜儿子穷苦不孝,无法将您安葬!你在天有灵就原谅孩儿吧!”
“小姐,他好可怜啊,穷得都没钱埋爹爹了。”阿梨悄摸拉了拉杨轻寒的衣袖。
这丫头当初也是家破人亡后被卖进杨府求生计的,所以有些同病相怜。
杨轻寒目光淡淡,看向跪在路边的人,草席上躺着一具老汉的尸体。
旁边竖着一块木牌,上书:卖身葬父。
那人好似这才注意到杨轻寒一般,黑黢黢的脸上惊喜的亮着一双眼睛,“这位小姐大慈大悲,心地善良,行行好吧!小的家中贫苦,实在无力安葬一疾而终的父亲!无奈之下,只能出来卖身葬父,只需要二两银子,小的从此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死人!”
“小姐……我们帮帮他吧。”阿梨咬着唇。
杨轻寒头也不回的往景王府门口走,“没钱。”
在这里伪装大半日的天宝懵逼了,一把抱住杨轻寒的大腿,“小姐,二两太贵,一两也行啊!实在不行,打发十文钱也行啊!”
杨轻寒低头看他。
不知怎的,天宝只觉那双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清亮眼睛,让他有些紧张。
莫羡说得对,现在的大小姐,已经不会随随便便在路边捡流浪猫猫狗狗了。
他咽了咽口水,“小姐,您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小的?”
杨轻寒动了动腿,男子力气很大,牛皮膏药一样,甩不掉。
索性,也不动了,似笑非笑道,“我见过你。”
天宝惊慌的瞪大眼!
难道大小姐认出他来了?
杨轻寒笑意不减,不咸不淡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是麻烦你做戏也要做全套才好。”
天宝惊诧的收紧双手,扬着头,“小的不知道大小姐在说什么!”
杨轻寒弯下腰,食指轻柔,拨开他脸上凌乱肮脏的头发,然后抬起他的下巴,淡定道,“你说你家境贫苦,但是却生得细皮嫩肉,浓眉大眼,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从哪个乞丐身上扒下来的,和你怀里不小心露出的一块上好汗巾,不相匹配。”
天宝一慌,“细皮嫩肉是因为我晒不黑,浓眉大眼是因为像我爹,那汗巾是……是我从一个富贵公子哥那里偷的!”
“哦?”挺会杠的。
杨轻寒放开他,嗤笑一声,“草席是用毛竹新编的,在市面上需要一文钱才能买到这样一张,而你父亲,躺了一张,盖了一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贫困。”
天宝急忙反驳,“那席子…是……是我从一个竹篾匠那里抢的!”
面对天宝的负隅顽杠,杨轻寒眼眸微眯,“很好,那么,你父亲露出的衣角,乃是上好的绸缎,你又怎么解释?”
天宝一僵,大小姐什么时候观察这么仔细了!
“谁说那是丝绸了,不对,那是丝绸,是我娘不知从哪儿捡回来,给爹做补丁用的……”
杨轻寒不置一词,趁他分神,甩开他,走到草席前,取下头上的簪子,毫不留情的扎在“尸体”的大腿上。
“啊!”尸体一声惨叫。
阿梨眨眨眼,“小姐,炸尸了?”
尸体没动,杨轻寒嘴角微抿,继续插进“尸体”的另外一条大腿。
“啊!”尸体再次一声惨叫。
然后,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狰狞着脸爬起来,扔下身上的破烂衣服,“天宝,痛死你大爷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揭席而起,堂而皇之的走了。
把戏被当众拆穿,大家都很尴尬。
“天宝?”杨轻寒站起身,嘴角揶揄,“怎么不杠了?”
天宝窘迫的红着脸,左顾右盼,假装看风景。
莫羡请的都是什么人,一点儿也不靠谱!
杨轻寒也不生气,“阿梨,我们走。”
“是,小姐!”阿梨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