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裴珩两眼,总感觉裴阎罗不怀好意,是故意的。
他故意在她面前提辛缜,故意夜半时分到辛府门口,借口看望辛缜,实则想将辛缜生病的消息告知给她,又故意提到南华公主,就是想看她的反应。
这厮奸诈,他在试探,试探她和辛缜的关系。
杨轻寒目光冷凌了几分,稳定心神,冷静的坐在马车里,姓裴的阎罗果然不容小觑。
裴珩一路无话,坦然的接受着杨轻寒无数枚眼刀,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珩将二人送到景王府,见主仆两一步三回头,偷偷摸摸从后门儿钻进去,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大人,辛大人生了病,您没病吧?”墨阳一头黑线,大人的笑点长在这么奇怪的点儿上?
虽然向来一本正经的景王妃钻进后门儿的娇俏小女儿背影是挺可爱的,但是也没必要笑出声来吧。
裴珩收起笑容,摆出自己一贯的冰冷表情,“打道回府吧。”
墨阳一脸复杂的揪着眉毛,“大人,咱不去看望辛大人了?”
裴珩递给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冠冕堂皇道,“本官公务繁忙,等过段时日再去探望不迟。”
墨阳心下暗诽,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塑料同僚情吧!
……
景王府,汀兰苑。
天宝顺利的蒙混过关,还顺便将慕容景气回了揽月阁。
杨轻寒和阿梨回到院中,便见天宝身着女装,头戴鲜花,嘴抹胭脂,抱着小相知坐在院子里新做的秋千上摇摇晃晃。
“小相知乖,娘亲给你买条街(gai)……”他眼尖,一眼就瞅见从后院小洞里钻进来的杨轻寒,立刻抱着怀里烫手的山芋冲过去,“大小姐!救命!快救命!”
杨轻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将小相知接到怀里,“你一个大男人,照顾一个孩子有那么难吗?”
“我太南了,大小姐,我真的太南了!”天宝松了松紧绷一天的筋骨,只觉没有孩子的人生真是浑身舒爽!
杨轻寒嘴角含笑,“这有什么难的,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
“我…我还年轻……”天宝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话,闪躲的视线就这么不由自主的看向跟在杨轻寒身后的阿梨身上。
阿梨似是感觉到什么,嗔他一眼,“你看我干什么?你可别想当我爹。”
“谁说我要做你爹了?阿梨,你怎么能这么揣测我呢?”
“哥也不行,我家就我一个女孩儿,我不要哥哥。”
“那我也可以——”
阿梨懵懵懂懂,“可以什么?”
“没……没什么。”天宝挠挠头发,局促的站在院子里,“大小姐,阿梨,我先去换件衣服再来……”
说完,落荒而逃。
杨轻寒嘴角勾了勾,抱着小相知进了屋,阿梨在小厨房随意做了些小菜粥,几人凑在一块将就着喝了。
吃完夜宵后,小相知精力不比寻常孩子,病恹恹的躺床上就睡了过去,天宝和阿梨照例吵吵闹闹的在一起收拾杂务。
杨轻寒便坐在自己木质的简易办公桌旁心无旁骛的整理今日收集的信息和资料,二十七份,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等她整理完,汀兰苑里便只剩下她屋里这盏灯,阿梨趴在她桌旁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杨轻寒挪动椅子的声音,便半眯着眼起身要替她洗漱在原地思忖了一会儿,下定决心一般吹灭了屋里的灯烛,轻手轻脚出了房间,关上房门,然后蹑手蹑脚钻进了天宝房里。
天宝被人捅醒,一声不耐烦的尖叫被人及时捂住。
他眨眨眼,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杨轻寒,小小的眼睛里装满了大大的疑惑,见大小姐目光幽幽的盯着自己半天不吭声,天宝急忙双手抱住自己的胸肌,控诉道,“大小姐,您这么晚到我房里要做什么!我……我可不是什么随便的男人!”
杨轻寒的话几次三番在喉咙里滚了滚,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末了,一本正经道,“你放心,我对你这样的,不感兴趣。”
天宝放下心来,觑着她纠结的脸色,脸颊红了红,“那大小姐,您这么晚到我房里,就为了看我睡觉么?”
除了他娘,还没有女人对他这么关心过呢。
杨轻寒白他一眼,“我没这个癖好。”
天宝不解的仰着头,“那?”
杨轻寒似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认真的问,“天宝,你的轻功应该很不错吧?”
天宝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神秘兮兮的摊开五指,“当然不错,大梁排行前五。”
杨轻寒瞥他一眼,“以你的轻功能不能在不被人发现的前提下进入首辅大人的府邸?”
天宝表情奇怪了一下,眼神怪异的盯着杨轻寒,难不成大小姐和大人终于要相爱相杀了吗!大小姐要派他去辛府刺杀大人了吗!
杨轻寒蹙眉,“嗯?”
天宝语重心长道,“听说首辅大人府中守卫很森严呐,大小姐。”
这些守卫可都是他和莫羡一起布置的,当然没有什么漏洞,外人想随意进出辛府,那是想都别想。
闻言,杨轻寒果然略显失望,“行了,我知道了,你睡吧。”
“但也不是进不去!”天宝见大小姐要走,急忙拉住她的衣袖,殷勤讨好道,“我能进,我能进,嘿嘿嘿,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就直接说,再这么试探下去,天宝都怕了。”
杨轻寒眉心一沉,道,“既然这样,今晚我们夜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