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来过问。”/p
秦老先生沉下脸,不耐烦的把这个从小到大都不省心的儿子赶走:“你小子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老子不管你和那些狐朋狗友在外面干什么,你也别回家找言小姐的晦气。”/p
想起自己最近在外做的荒唐事,秦景一别开眼睛一阵心虚,底气不足的低吼:“怎么,秦家容得下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女,反倒容不下我这个正牌大少爷了?要走也是她走,凭什么我走?”/p
“就凭老子还没死,秦家还轮不到你当家做主!”秦老先生气的直瞪眼睛,恨不得把秦景一直接踹出门去。/p
这么多年过去,他心中对言夏夜的歉疚日夜累积,几乎达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甚至还需要专业的心理医生开解劝道,才能获得心灵上短暂的安宁和平静。/p
只是那些心思都不足为外人道,他的自尊和地位不允许他亲口承认罢了。/p
“老头子,你……”/p
眼看这对父子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言夏夜垂了眼眸轻声打断:“抱歉,我有点累,想先回房间了。”/p
“不行!”秦景一憋屈的握紧拳头,碍于秦老先生的面不敢放肆,只是咬牙切齿的用目光威胁言夏夜:“你以为这都是谁害的?挑拨了我和老头子的父子关系后还想全身而退,谁给你的勇气和胆子?”/p
“老子说了让你闭嘴!”秦老先生眼神凶狠的横了自家儿子一眼,转而面对言夏夜时则换了一副慈祥深沉的面孔,苍老的嗓音堪称温和:“去吧,你脸色不好多多休息,有什么不方便的随时吩咐她们,如果她们解决不了,会有人第一时间让我知道。”/p
门外的佣人有幸当场见证了秦老先生的区别对待,彼此不动声色的传递了几个眼神。/p
等到言夏夜安安静静的走出房间,负责陪伴她的四个女佣热情的态度更比从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和她搭话:“小姐,马上是下午茶的时间,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这就吩咐厨房去做。”/p
“是啊是啊,您喜欢西餐中餐还是别的什么,老先生为您的到来准备了专用的司机和保镖,只是因为还不知道您的口味,厨师和甜点师的职位暂时空缺。”/p
言夏夜满心都在担忧着小云朵的下落和自己不可预知的未来,哪有心思考虑这些琐事,闻言可有可无的点了下头:“什么都好,你们看着办就是了,其实不用这么费心招待我也没关系的。”/p
“当然不行!小姐您看到老先生对您的重视程度了吧?”其中一个女佣很俏皮地冲着她眨眨眼睛,笑眯眯的道:“连景一少爷都比不上您的风头无二,更何况这些都是老先生亲自吩咐下来,您只需要享受就好。”/p
享受……么?/p
心中咀嚼过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言夏夜还是兴趣缺缺,沉默着跟随佣人来到她的房间。/p
单轮财力来说,秦家和厉家不相上下。/p
所以即便是临时准备给她的房间,室内陈设还是奢华的令人望而却步,午后温暖的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外洒落进来,一切看上去都很安宁祥和。/p
踩在厚厚的白色地毯上,言夏夜暗自感叹幸亏她之前在厉家待过很长的时间,否则这会儿八成要展现出刘姥姥进大观园的丑态,再被人不小心传到秦景一的耳朵里,他又有了新的可以嘲讽她的话题了。/p
“您觉得这个房间还满意吗?”女佣不知道言夏夜在想些什么,主动引领着她走向窗前,信手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海面:“这间房的角度不大方便看到海,但是正对着楼下的花园和喷泉,要是您不满意,我们去看下一间。”/p
此刻时近深秋,玻璃花房中依旧是绚烂的景象,各种鲜花违背季节开的争奇斗艳,有种金钱雕琢出的美丽。/p
“这间就好。”言夏夜不耐烦在这种杂事上花费太多时间,而且秦家对她来说与其是归处,倒不如说是个富丽堂皇的牢笼来的更恰当些,“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p
“明白,您休息,有什么事打内线电话。”/p
看着女佣们轻手蹑脚的走出去,言夏夜唇角噙着的一丝笑意消失无踪,十分疲惫的把自己丢到不远处大得夸张的床上。/p
从秦老先生打开那份鉴定书直到现在,顶多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p
她的人生就在这一小时内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连她自己都感到震惊,她竟然能表现的如此冷静。/p
闻着被子崭新的味道,言夏夜一动不动的躺了半天,目光空虚的望着天花板上的某一点,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p
原来她并不是父母嫌弃的孩子,她的母亲大概是很爱她的,只是没有机会表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