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终于抓住了这个难缠的妖怪,李秀成和苏三娘也终于将久悬的心暂时放下,环顾起一地的人马尸首。
当死亡已成习惯,死里逃生后两人竟也没有太大悲伤,李秀成反倒开起了玩笑,一拳砸在苏三娘肩上,戏言道:“你这美丽、神秘又厉害的苏三娘,要是早一些告诉我真相,该有多好!”
苏三娘谦虚道:“让忠王见笑了,其实,我专程回天京,主要便不是为了对付清妖,而是防范可能出现的妖物,清妖已懂得利用妖力来对付我们,所以,只能由我这净化使者出马。另外,我也料到了最坏的情况,便寻思着,若是天京被攻破,需要转移幼天王陛下时,我得尽一份绵薄之力。我还有几个法力强大的同伴在浙江等我,若是到了浙江,便更不用怕妖怪来袭了。”
此时,之前先走的洪天贵福和两名幸存的圣兵也并未走远,不过是藏在十丈开外一棵大樟树后面,紧张地关注着战局,见苏三娘已降服妖怪,两王又泰然自若地聊起了话,便判断局势转危为安,方从树后走出,回到李秀成处。
洪天贵福令两名圣兵策马前往来时方向侦探敌军动向,自己则停在了李秀成与苏三娘跟前。
苏三娘见洪天贵福出现,立即跪地行君臣之礼道:“臣苏三娘长期隐瞒身份,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
身高不过苏三娘胸部处的洪天贵福急忙将苏三娘扶起身来,稚嫩脸上满是死里逃生的欣喜:“原来你便是苏三娘,朕曾听父皇多次提到过你的名字,说你是我天国的巾帼英雄、开国元老,金田起事前便率领天地会来加入了拜上帝会,那时朕还年幼,对这个名字可是崇拜得很哪!不过多年前,听说你在芜湖之战中壮烈牺牲,朕也深感遗憾过,想不到你一直活着,如今还改名换姓来支援我天国,可真是忠义之臣啊!想来你这么做,定然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苏三娘应道:“不错,一切皆是先帝的主意,不过先帝有此安排,也是为了天国长远大计,前因后果说来话长,待我们转移到安全地带,再慢慢与陛下和忠王道来吧。”
洪天贵福深叹一口气道:“唉,朕才登基四十多日,竟然如此暗弱无能,一寸失地也未收复,反倒连首都也丢了,朕如何对得起先帝的在天之灵?这天下,又还有何处可以让朕安生?”
李秀成上前安慰道:“陛下千万不可自责,那曾妖头觊觎天京已久,其实,正是因为先帝四十多日前驾崩,才激发了曾妖头总攻我首都的决心,岂是陛下之过?而且就算先帝再世,曾妖头图我首都,也是早晚之举,还请陛下放宽心,只要有我等忠义之士辅佐,定然能让我大天国重现往日的辉煌!”
“忠王所言极是,陛下一定要振作起来,相信自己是天命所归。天命,陛下明白吗?那便是,无论遇到任何挫折,定然能东山再起的命运。”苏三娘安慰完毕,又道,“天京城虽破,然而我天国掌控之地,还有江西、浙江、福建等部分地区,特别是浙江湖州府目前还在堵王黄文金的控制之下,我们可前往湖州与之会师,我再通知我目前待在杭州府昌化县的几位同伴前往湖州支援,防止妖物袭击。”
洪天贵福长这么大从未离开过天京,甚至连天王府也很少走出,对墙外之事哪里敢提出丝毫建议,便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又转而问李秀成:“忠王的意见呢?”
李秀成应道:“陛下,苏三娘言之有理,江苏与浙江接壤,而湖州府又在浙江最北面,自是极好的落脚地点。唯一的难点在于,两省交界处太湖一带城市已被清妖占领,路线切断,我等恐怕无法直接前往湖州。”
苏三娘道:“这好办,如今干王洪仁玕尚在安徽广德集合数处驻军,干王为先帝族弟,有经天纬地之才和不容置疑的忠心,咱们可以先取道广德,与干王汇合,再由干王派军护送陛下至湖州府。此举,也是为堵王增加援军,以利湖州防卫。”
李秀成听罢,死水微澜的心中顿时又燃起了熊熊烈火,竟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走上前去,拉着苏三娘的手道:“三娘的安排,非常有前瞻性,又有神力相助,陛下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苏三娘将手抽回,并非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只是对李秀成话语甚为不解,疑惑道:“忠王这是说的什么话?苏三娘我不过会一些道法方术,虽对妖物是巨大的威慑,但对清妖,三娘无论文治武功皆远远不如忠王,忠王才是我天国统军之人,怎么说得好像只有我带着陛下前往湖州似的?”
李秀成微微一笑,应道:“三娘说中了,我还真是这么打算。”
苏三娘惊道:“为什么啊?”
李秀成道:“此去广德,无论走哪条路,一路上定然会遇到清妖阻截,我李秀成名头太响亮,恐怕‘一颦一笑’都早已被清妖牢记在心,可三娘与陛下的相貌,清妖却不记得,在他们心中,苏三娘早已作古,陛下更不用说,他们连名字都搞不清楚,误认为‘洪福瑱’,更别说长相了。因此这一路上需要的不是我这样的武夫突围,而是用巧力规避一切可能的争斗,如此一来,三娘带着陛下上路,常人眼中就好像是母女结伴出游,定然不会引起清妖注目。”
“可是,这……”
苏三娘还想说些什么,只见之前那两个负责侦查的圣兵已拍马赶回,到了三人身前,急促道:“陛下,我们得快些离开此地,我们刚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