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耳后热得厉害,后知后觉,不自知地抿了下。
唇齿轻轻磨蹭,留下暖玉似的柔缓温度。
萧朔阖了眼,稍撤开些,叫云琅慢慢喘匀了气,又纹丝不动地拥了他一刻,松开手起身。
云琅顶了张大红脸:“g――”
“你如今身子还未好……当浅尝辄止。”
萧朔俯身,在他眉心落了个吻:“我出去一趟,一炷香便回来。”
云琅想得倒不是这个,他只想再问问宫里的情形,此时被萧小王爷这般拢着柔声哄,很不争气地发觉自己竟格外吃这一套:“……哦。”
云琅咳了咳,把袖子还给萧朔,清了下喉咙。
他自小长在先皇后宫里,连父母是怎么过日子的都不清楚,后来去了民间乱跑,全凭话本开窍,大致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云琅面红耳赤坐着,想了想互诉衷肠、抱着亲了之后的流程,横了横心:“大半夜的,出去干什么?你我既然……我也不是不能帮你,你――”
“……”萧朔看着他:“云少将军,这些事并非一蹴而就,非得在一日。”
萧朔原本还觉得梁太医多少有些不留情面,此时看起来,竟还说得轻了:“照你这等进度,你我明日便该带着一对龙凤胎,携手归田园居……”
云琅自己都已说不下去,抢先恼羞成怒:“闭嘴。”
“况且。”萧朔静了片刻,“一炷香,在你心中我――”
云琅磨着牙,抬起条胳膊,哇呀呀揍了萧氏登徒子一拳。
云少将军身上带伤,连羞带赧,力道使得越发不足。萧朔从容抬手,接了他软绵绵的一挠:“命犯白猫。”
云琅愕然:“什么?!”
“白兔。”萧朔从善如流改了口,将他那只手还回去,“今日事多,没顾得上用饭,我只是出去要些吃的。”
云琅向来不留意这些,听见他说才忽然醒神,一阵后悔,将念头尽数抛了:“你一天没吃东西?!那还在这儿和我磨蹭?还不快去!”
萧朔倒不着急,摇了摇头:“我进了宫,原也没什么胃口。与你在一处,便觉舒服些,才觉出饿。”
他不欲叫云琅跟着着急,要了几样简单吃食,转回榻前:“今日朝中情形,与你我预计大致不差。皇上有意磋磨我,其实并非坏事,你实在不必太过紧张。”
“我何尝不知道?”云琅闷声道,“他弄这一出,就是想彻底驯服了你,好把殿前司给你辖制。”
云琅也知道今日就让萧朔在宫里跪着,跪上一夜再出来,效果才最好:“可我――”
“你知我,并不亚于我心中知你。”
萧朔缓声:“此事不必多说,我自知何其有幸。”
云琅静了片刻,覆上萧朔手背,笑了下:“好。”
“只是你担心得不错,今日之后,怕要添些麻烦。”
萧朔道:“你若有时间,府上防务――”
“已经安排了,把我的亲兵跟玄铁卫混在一块儿。”
云琅点了下头:“宫中、太师府、侍卫司都不足惧,这个你放心。我所想的,是集贤殿那位杨显佑杨阁老一脉。”
云琅理了下思绪,大致将从开封府尹口中知道的事简略总结,同萧朔说过一遍:“如此施恩,笼络牵制寒门学子,是为动摇朝堂吗?”
“是为分权。”萧朔稍一沉吟,“如今朝中,官员子弟荫补成风,几乎与科举录取成对半之数,为了腾出位置,有不少职官重复,已有庸官泛滥之像。”
云琅被他一点,也明白过来:“寒门苦读不易,一旦入仕,定然惕厉警醒,一扫颓唐庸怠之风。”
云琅想通此事,举一反三,也大致明白了那时蔡老太傅所说的:“这个时候又有职官重复,相当于各占一半。对上那些承祖荫的官员子弟,甚至可能一举反制……”
萧朔点了点头:“虽然讽刺,却大致不差。”
“依开封尹说,这些寒门子弟,也未必便全都甘心被挟制驱使。也有一心为国为民的,仍苦撑不退。”
云琅道:“他已答应了帮我们甄别鉴选,回头你看一看,是否信得过。”
萧朔拿过盏茶,喝了一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