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缘懒得理他的浑话:“我还以为,你待在长安的两个月也不太平,我送的天蚕丝的扇面都打坏了。”
“看阿缘说的,我是这么不懂珍惜之人么?”李修然心里和灌了蜜似的,甜的有点齁的慌,吞下一大口茶,农家的茶叶都是粗末,小王爷却只觉得神清气爽,沁人心脾。
李修然问道:“怎出门一个人都不带,就算你武功厉害,多个人多些照应。”
令狐缘道:“一个人行动快一点。话说,你可曾听到什么见闻?祁岭派掌门失踪三月了。”
李修然摇摇头,笑道:“我窝在长安城里两个月,天天不是听大哥唠叨听那帮老头唠叨,就是听齐昭那臭小子咿咿呀呀,这章雁失踪之事,还是询问你行踪时,才知道的。”
令狐缘了然,他出门行踪并未保密,实际上章雁失踪一事在祁岭派上空积山求自己出手时就已不是秘密,李修然想知道,肯定会知道。
李修然继续道:“我后续让暗探粗粗查过,章雁三月前曾前往西北樊镇赴友人约,回程路上突然失踪,音信全无,连同随身的小厮,都一同不见了踪影。”
令狐缘点头,“事态蹊跷,但是事关他们一派之主,他们未好大肆宣扬,只在私下里调查,眼看时日越久依旧毫无头绪,这才实在没有办法,请我来看看。”
李修然帮他添上茶,“那你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祁岭派的人说,章大侠访友时一切正常,并无任何异常迹象。且章大侠为人细致负责,断不可能做出不告而别之事。此番与小厮一齐失踪,两月毫无音讯,他们推测只能是被歹人所害。可是,章大侠俗称轻功林间过,其他功夫可能不是顶尖,但是这轻功的确是登峰造极。就算路遇歹人,歹人武功高强,章大侠强斗不过,保命应该还是绰绰有余。所以现在我倾向于,他是中了一场静心策划的埋伏,现在着手调查章大侠、或者整个祁岭派的仇家,应该会有收获。”
李修然赞同,“我陪你一起去。”
令狐缘疑道:“你三哥不是要你去巡查西北吗?不会耽误吗?”
李修然道:“无妨,正好顺路。再说了,你知道他派我去西北干啥吗?”
令狐缘猜道:“莫不是微服私访,西北有异动?”
李修然嘴角抽抽:“呵呵,他让我去西北种田。”
“额……”令狐缘想了想,突然笑了,拍了拍他肩安慰道:“逍遥王何等厉害的人物,怕是一顿吃的饭,一年都不够种的。此番行程,绝不简单,我猜陛下必有计划。”
李修然并不否认:“他啊,就坑我在行。”说罢看了看令狐缘还搭在他肩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抬手拉下来,还是熟悉的手掌,还是熟悉的温热干燥的触觉,李修然心里满足地喟叹一声,再默默放开。现在还不是时候,别吓到人家。
两人又就着山间的凉风说了一会话,待离开时,一直被影卫搁在一旁的老板突然提醒道:“几位公子若是想翻山赶路,最好还是把兵器收起来。”
影十一看看自己手中的佩剑,问道:“为何?”
店家道:“小老儿一看呐,就猜到几位公子要么是达官显贵,要么是武林高手,要是搁平常走山路,倒也不害怕。只是啊,”说着他警惕地看看四周,小声道:“最近我们这祁岭啊,不太平。”
李修然调转马头看过来,十一会意,问道:“怎么个不太平法?可是有山贼恶匪?”
“要真是山贼就好了,”店家拍腿道,“我们这山上,有野人!”
“野人?”李修然疑道:“这野人比山贼还可怕?”
“可不是嘛!这野人奇怪着呢!不劫财不劫色,就追着拿刀拿剑的江湖人跑!就隔壁山上的祁岭派啊,每次去城镇都要从这山上路过,都被追过三四回啦!幸好他们都会飞,这才得脱身!”
令狐缘沉吟片刻,问道:“那店家你常年在此,可曾见过这野人?”
店家摆摆手:“别了别了,这野人的事也就这一个月起来的,小老儿是没那个福气,也没那个想法,小老儿还想再开十年的茶棚哩!”
李修然了然,“多谢老板提醒!”
影十一下马给了店家一锭赏银,茶棚小本生意,店家何曾收过如此贵重的银钱,捧着钱连连道谢,连说着好心人菩萨保佑,一定一路平安。
李修然拉起缰绳,认真道:“既然我们途径此处,路见不平自是要拔刀相助,老板放心,不管是野人还是野兽,我们肯定会还祁岭一片太平。”
一行人策马至山林密处,令狐缘突然道:“刚刚的逍遥王,好正经。”
李修然不乐意了:“难道之前的我,都不正经吗?”
令狐缘笑笑没说话。
小王爷幽怨地看他一眼,撅着嘴巴指派人:“你们,都四散来,找这野人踪迹,找到立即发信号通知。记着别伤到他。”
众影卫领命离去。李修然道:“有九章在,今天应该就能找到这厮的下落,处理好了就立即陪你去祁岭派,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
令狐缘笑笑:“谢谢你。”
“除暴安良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即使没有你,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你又何须言谢?”李修然偷偷揪了一把小黑的毛,小黑打了个响鼻以示不满。
令狐缘笑道:“不仅是因为你帮我的忙,我应谢你;你也帮了百姓的忙,这声谢也算是替这山岭的百姓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