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伴伴静默半天,终于低头笑了起来。
陈大胜被笑的郁闷,就问:“先生,学生说的可对?”
又不是给你说了笑话?
佘伴伴就捂着脸,笑的越发畅快淋漓了。
他笑了很久才收住,便更加慈爱的问自己学生道:“你别管我,倒是你,怎么这时辰进宫了?”
陈大胜啊了一声,想起什么般的就蹦起来,往自己先生屋后的库房去了。
他知道先生把库房钥匙放在哪儿,而且库房的东西他向来随便拿。
只他从不拿罢了。
佘青岭又笑了起来,好半天才看着库房的方向叹息:“历代祖先,虽晚矣,可我佘家却也有麒麟儿了。”
没一会儿,陈大胜就抱着一托盘乱七八糟,叠放了老高的各色宫里赏的玩意儿就出来了。
他把东西往院子里的石桌上一放,就问自己先生:“先生快帮我看看,这个我可不懂。今儿约了郑阿蛮晚上出去的,他们那帮子人都脾性古怪,我好歹得整的跟他们一样些。”
佘伴伴看看这些零碎,就一脸嫌弃的心里叹息,到底,还得从根儿上教啊。
“你是个傻子么?你就是挂一身,看不起还是看不起……想交朋友却不是这样教的。”
“那……先生教我。”
佘伴伴逗学生逗的起了兴致,便玩笑般说:“成啊,喊我爹便教你了。”
心里早就把佘伴伴当成爹的陈大胜没半点犹豫的便喊了:“爹!教我吧!”
……
深夜宵禁前,陈大胜带着童金台一起到了燕京城外的一处庄子。
这庄子他早就知道,是燕京新贵从邵商原样搬过来,消磨时间取乐子的地方。
在距离那庒儿还有七八里的时候,陈大胜便隐约感觉到了,脚下的土地都在轻微的颤悠着。
顺着抖动行进到了地方,陈大胜一下车,便看到面前是一处巨大的,圆形三层高的奇妙楼台,而那圆楼之外,就排满了各式各样的车队。
陈大胜的车驾挂着他的官号,也不知那里面的人如何分辨,总而言之是径直到的地方,一路无人拦截。
就如他在燕京平常看到的那般,那些车驾里,走下来的都是年轻的公子纨绔。
而高门公子出门,身边最少也有十多位亲随,驭着七八辆高头大马拉的奢华马车,下车便是前呼后拥,身前身后奴婢围绕照顾,个个就如没了手脚一般。
偏皇爷还跟老臣们叹息,现在的崽子颇可怜,却是没有见过大富贵的。
大富贵这样的词儿,总是让陈大胜迷茫。皇爷形容的富贵好像跟先生~恩,爹说的不一样呢!
成群的奴仆一队一队的聚拢在各自主子的身边,奔着那圆形的建筑而去。
陈大胜的脚刚一落到地面,便觉心被震撼的一颤悠,响天的鼓乐击打猛的入耳,他便瞬间回到了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