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二爷，我后悔了……”
三杯酒下肚之后，一向酒量还算不错的顾一寒，眼神有些朦胧起来。
“嗯。”
墨景修并不参与他的话题，只是慢条斯理喝着酒，由着他继续往下说。
因为，顾一寒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契机罢了，他是一个有自己主见的成年人，用不着任何人来教给他如何如何。
“那时候……我只是因为和我爸吵架赌气，然后随手就摔了那个他从来都不让我动的玻璃相框。”
然后，就从里面掉出来了意想不到的东西。
在顾昌南和妻子的照片后面，竟然还藏着一张单人照，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和顾昌南的眉眼极其相似。
而他也长得有几分像这个女人。
但，顾一寒却从没在家中任何地方见到过这个女人，甚至，也没听说过。
那一年，他五岁。
“很像是潘多拉的盒子。”墨景修极有耐心，会在关键地方参与两句。
“对，就是个潘多拉的盒子。”
顾一寒自嘲的笑着点点头，“当时，我爸的神情很慌张，也很惊异，甚至都忘了骂我，只是用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叹了口气，告诉我，那是姑姑顾敏，但很早就病逝了。”
尽管得到了这样子的解释，但顾昌南略显异常的举动和神情，还是在他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疑问。
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他开始暗中注意各种信息，想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很快，周边有限的信息就已经不够他吸收了。
机缘巧合之下，他接触到了黑客的技术，并且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劲头利用所学的很浅薄的知识，对所收集到的各种信息进行抽丝剥茧。
最后，竟然在附近一个小县城的乡镇卫生院里查到了顾敏的住院记录，并且，是妇产科。
生产日期，竟然和他的生日丝毫不差。
这是个令他惊掉下巴的新发现，于是他又用顾夫人的名字搜索医疗记录，最终却意外顺藤摸瓜，发现了顾昌南有弱精症的事情。
查到这一步，顾一寒就全都明白了。
原来，一直以来严厉却又疼爱的父母，其实是舅舅和舅妈。
“当初，白家的人把那个女人送回来，我爸就想让她打胎，然后开始新的生活，可她不肯，甚至还趁我爸不注意偷偷跑了。”
顾一寒对这位亲生母亲没有一丝的好感，一直都称她为‘那个女人’，语气里也只有冷漠，“因为她始终不肯放弃要进白家门的幻想，最后在一个乡镇医院里生下了我，自己却难产死了。”
他觉得，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临死前挣扎着喊出顾昌南的电话，产房大夫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拨打过去，这才让顾一寒避免了成为孤儿的命运。
“我爸妈真的很善良，也很好。”
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顾一寒反而更加尊敬和爱戴顾昌南夫妇，但心中却也难免会想要去刨根问题，想看看让那个女人为之疯狂的所谓豪门，究竟是个什么鬼样子。
于是后来，他慢慢就摸到了龙城白家，甚至还意外联系上了白凌月。
“嗯。”
墨景修点点头，与他碰杯，“如今的顾家，也不是随便能攀得起的。”
身为华国军方的秘密生产基地，这份殊荣，可并非是随便什么企业都能得到这个机会的。
主要还是因为顾一寒自己的努力。
也算是他对于顾昌南这个‘父亲’最真诚地回报和感激，只不过，顾昌南并不知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