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的答复。

沈一飞没让她久等,转了一下轮椅,将书桌让了一半出来,然后说:“拿把椅子过来,放这儿。”

覃秀芳把椅子放在他旁边。

沈一飞让她坐下,接着从书架上拿了一个本子,提起钢笔,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三个大字“覃秀芳”,接着将本子推给了她。

“这是你的名字,先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覃秀芳不识字,但她给周立恩带孩子的时候,看过孩子们写的字,东倒西歪,张牙舞爪,不像沈一飞写的这三个字,简直像是印刷出来的一样。

覃秀芳受到了鼓舞拿着笔,模仿他的字,学着写自己的名字。

但有的事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易。明明看沈一飞写她名字的时候特别轻松,笔下一滑,她的名字就出来了。可轮到覃秀芳动笔,她却发现,她写出来的字比周立恩的宝贝儿子写的还难看。

练了整整一页,也没有一点进展,字一个比一个难看。

覃秀芳苦恼地捏着笔,沮丧到了极点。

在书架前看书的沈一飞似乎察觉到了她低落的情绪,推着轮椅过去,低头看了一眼纸上歪歪扭扭,斗大的字。

覃秀芳察觉到他的目光,很是不好意思,手按在纸上,丧气地说:“算了,我太笨了,不学了。”

“坐下。”沈一飞叫住了她,另外拿了一支笔,摊开一个本子在桌子上,“跟着我写,先写一横……”

他一笔一划地教她怎么写自己的名字。

那个下午,覃秀芳不知疲倦地练字,不知道练了多少遍,直到她能工工整整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沈一飞将书桌让了一半给她,督促她每天在那里练一页的字。覃秀芳写啊写,写得手都痛了,她抗议地举起了手,发现自己手上红红的,布满了细碎的伤口。

这些伤仿若一道光,打破了她的梦境,她陡然醒来抬起手看着自己手上昨天留下的伤,有些哭笑不得。

这可真是个奇怪的梦,竟然跟现实结合在了一块儿,真真假假,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躺在床上平息了好一会儿才清醒。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了郝丰的声音:“秀芳,醒了吗?”

“醒了,这就起来了。”覃秀芳想起今天还要给她娘迁坟,顿时将诸多念头压在心底。

这一天注定是忙碌的一天,上午要去购买需要的各种东西,办伙食招待来帮忙的村民们。

到了午后,阴阳先生算出来最合适的时间,几个青壮年生肖属相跟她娘不相克的男人打开了墓。

说是墓,其实就是一个土坑。

她们是外来户,没有亲人,家里又穷得很,她娘去世后,一把火烧了,将骨灰装进了一个非常旧,不知有多少年的土坛子里,挖了个坑就埋了。后来还是覃秀芳捡了一些石头去旁边砌了个简单的墓,连墓碑都没有。

当时的简陋倒是方便了这次迁坟。

覃秀芳将装骨灰的坛子抱了出来,小心地擦干净上面的泥,然后用提前准备好的干净土布包好,准备带回去,先放在她买的房子里。等过一阵子去把养父的坟也迁了过来,再将他们俩一起合葬,生同衾死同穴。

迁好坟,已经是大下午了,没有车想在天黑前赶回县城根本不可能。他们决定再住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坐村里的牛车去县城。

将养母的骨灰带回去后,覃秀芳还有一件事不放心。

她寻了个借口,又去了一趟康大江家。

康大江两口子看到她很高兴,丁怡直说:“秀芳,你坐一会儿,我这就去做饭,晚上在这里吃吧。”

“不用了,婶子,我来找你们是有点事想委托你们帮忙。”覃秀芳叫住了丁怡。

康大江两口子坐了下来:“什么事,秀芳,你说。”

覃秀芳垂下眉说:“是这样的,我昨天听说有人在山上给我建了一座坟,我这不是没死吗?建坟立碑,多不吉利,我昨天去山上看到就气得将碑上的名字给划了。可回去后,一想还是不舒服,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梦到这座坟,但时间紧迫,我们明天就要走了,所以康叔,我想麻烦你抽个时间去把那个坟给平了,你看方便吗?”

给活人立碑建坟,这个事乡下人挺忌讳的。

康大江两口子都理解覃秀芳的顾虑:“成,这个事就交给叔,你要不放心,我这就去给你平了。当时那个小伙子给你建坟的时候,我在一旁看着,他可能比较着急,加上在村子里也没认识的人,没人去帮他,所以坟挖得不深,平掉很简单的,一会儿就能弄好,我这就去。”

能够尽早解决掉这个坟自然是好事。

覃秀芳感激地说:“谢谢康叔。”

“小事。”康大江扛着锄头上山去了。

丁怡留覃秀芳在家里说话:“那个给你建坟的人,你认识吗?”

覃秀芳迷茫地摇头:“我听说是个穿军装的年轻人,我是去了江市才认识了不少穿军装的年轻人,应该不是他们才对,我也不清楚,婶子有什么线索吗?”

丁怡摇头:“没有,那个男人穿着军大衣,来到咱们周家村就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听说你被烧死在老屋子里后,那个年轻人的脸色变得好吓人。他腰间别着枪,当时周家的人全噤了声,生怕他干出什么事来。不过他在周家的房子上站了一会儿,然后就走了。”

“大家都以为他找不到就走了,结果等第二天一大早,你康叔上山采药,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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