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薇笑道,“今日要做新娘子了,马上就要上花轿,快别惦记睡觉了。”
郑晗珺顿时睡意全无,刘悦薇把她塞进浴桶里,和婆子们一起动手给她洗了个澡。
刚穿好衣裳,头发还没擦干呢,魏氏来了。
郑太太不在,魏氏自然要来帮衬,她把刘悦妍也一起拉了过来。二公主今日把驸马打发去章郡王府吃喜酒,自己到郡主府这边来帮忙。
郑晗珺没有姐妹送嫁,刘悦蓁就带着兰姐儿在房里陪着。
郑颂贤在前院迎接男客,整个郡主府虽然忙碌,各人的差事提前都说好了,也不会乱。
等赵宏俊来迎亲时,郑晗珺终于意识到自己要出嫁了,哭着辞别兄嫂,被三哥背上了花轿。等上了花轿,后面带着几十台嫁妆,被章郡王府一路吹吹打打接走了。
女儿被人接走,女方这边的气氛就会低迷很多。刘悦薇让戏班子和说书的都忙活开来,今日上官灵犀亲自上台讲故事,一众老少爷们听得津津有味。
往常他们去的都是大酒楼,没想到长乐的小酒楼里的大掌柜还怪有意思。那天桥底下说书的,戏楼里讲故事的,大多都是些糟老头子,似上官灵犀这等长相好看的青年人确实不多,要不是他有个硬靠山,那些好南风的权贵之人说不定都会把他弄回去养着。
吃过了晌午的酒席,客人们陆陆续续都散了,来帮忙的也都走了。
郑颂贤有些落寞,他唯一的妹妹嫁人了。以后一辈子的路那么长,他们这些娘家人,只能在大事上帮着说说话,许多生活里的矛盾和问题,还是需要她自己去解决。
郑晗珺从出生开始,基本上就没受过委屈。郑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在青州也还能说得过去。郡王府门第高,妹妹去了,虽然没有人敢欺负她,但肯定也要守着重重规矩不得自由。
郑颂贤又叹了口气。
刘悦薇安慰他,“三哥,等妹妹回门,咱们多问问。咱们家离得近,四伯娘对一群庶子媳妇一向端的平,还有汉阳在呢,妹妹不会受委屈的。”
郑颂贤嗯了一声,“我晓得,娘子这些日子辛苦了。”
刘悦薇明白他的意思,“不辛苦,我和妹妹好,娘把妹妹托付给我,都是我该做的。三哥,你所忧虑,无非是四伯父家里儿子多,还有一群姨娘。他们兄弟几个,除了世子,其余都要靠自己奔前程。那群姨娘和妯娌们,就更不足虑了。世人多浅薄,以财势论人。以后咱们多加把劲,三哥把差事当好,我和表姐一起把金缕阁开好。只要我们两个好好的,妹妹在郡王府就能屹立不倒。等过个几年,妹妹有了儿女,妹夫有了差事,也就不用咱们再操心了。”
郑颂贤对她笑了笑,“娘子说的对,我要好生当差。等把这一卷史书修完了,呈给陛下御览。我得多看几遍,不能有错误。”
刘悦薇靠在他怀里,“三哥,要是咱们以后也有女儿,我定要多教会她一些本领。让她不管走到哪里,不管身边有没有人,都能自己把日子过好。”
郑颂贤用下巴蹭蹭她的头顶,“娘子,有你在真好。”
刘悦薇轻笑,“三哥说话像个老头子。”
郑颂贤哈哈笑,“老头子就老头子吧,娘子别嫌弃我老就行。”
说笑间的功夫,终于把妹妹出嫁带来的低迷氛围遮盖过去。
第二天沛哥儿开始闹,姑姑哪里去了?小孩子家家哪里知道嫁人的事儿,他死活闹着要姑姑,刘悦薇就打发人送他去章郡王府里玩。
郑晗珺才见过公婆吃过早饭,正在屋里和赵宏俊一起整理她的嫁妆,忽然听说侄子来了,赶紧出来把他带进自己院子里。
沛哥儿不肯进去,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姑姑,回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