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山村被阴云密布着,像是遮上了一块黑布,紧接着就是阵阵的响雷声传来。
秦凡对着天色望了两眼,料定今日下不起雨,还是打算按原计划去地里。
可眼见着天色越来越阴暗,他也没打算这会儿就去,直接把堂屋里的麻绳料子搬到了廊檐下。
光是每日看着金菊他们动手搓麻绳,秦凡就学了个八九成。
此时,他用脚踩着绳子尾部,两只手快速动作起来,手上那么微微一使劲儿,光是这么一拧,麻绳立刻就拽成了一个结。
这些东西往后是要拿到茶盘镇里去卖的,不光可以用来绑草药,日常还能当工具绳索用。
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秦凡转头一看,只见姚芯哈欠连天地从耳房里出来了。
现在正值农闲时刻,家里没什么地需要翻种,姚芯每日只负责在村诊所的一切。
这么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之后,她在村诊所里呆着,皮肤也白了几分。
或许又因为是整日在村诊所里,没事就闲着看医书的缘故,秦凡觉得她身上生出了几分书卷气。
恍惚之间,倒还让他觉得当年那个三石村的三好学生回来了。
只是有些可惜,人的命数都是天定的,姚芯这个被赋予众望的人,最终还是留在了山村里。
“你怎么在那搓麻绳呀,光是用手搓很快就会起茧子的,戴副手套吧。”
姚芯道,看秦凡坐在那里手脚利索的模样,恨不得把金菊叫起来仔细瞧瞧。
她一直认定秦凡是个有出息,有抱负的人,每每听见金菊大骂秦凡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时。
姚芯的心中总是百般不是滋味,觉得她妈这个人实在是太过要强,说话太过偏颇了。
“没事儿,我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哪里需要戴手套。”
秦凡摇头笑道,抬头望着天色。
不过片刻工夫雨就落了下来,这场雨来得急,来得猛,噼里啪啦的打在路上,发出了阵阵响声。
望着阴沉沉的天色,还有笼罩在高空中的那一大块密云,秦凡认定等这云散去之后,今日的雨就会停住。
他和姚芯坐在廊檐下搓麻绳,两人相互配合着,动作很迅速。
金菊从二楼午休下来的时候,看着琴房在那里搓麻绳,面上有些异样的神情。
“哟,今儿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去地里帮忙,反倒是在家里。”
她瘪嘴,从厨房里倒了一大壶的茶水,放在二人身旁。
姚芯看见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摇头叹气,人还有些忍不住笑出声。
“我妈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以前家里没出事儿的时候,看着比谁都温柔好说话。”
“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和我爸也觉得是情理之中的,毕竟要操持这么一个家不容易,你要是有什么不痛快的,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来找我说说吧。”
她这些话是对着秦凡说的,让人千万不要同金菊置气。
而秦凡自然不会那么做,在他没回到三石村之前,一直都是金菊操持着风雨漂泊的姚家。
山里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尤其是在姚庆作为整个家的主心骨突然垮掉之后,金菊没有另外离开改嫁,秦凡就觉得值得让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