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夏教授的心思从来都没有在他和唐橘之间做过任何的比较。/p
他对夏佳筝的要求比对唐橘要严格的多,因为他是男孩子,责任重大,如果教不好,自己也无颜去见他的父母。/p
可是夏佳筝没有让夏教授失望,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南医大,这个号称全国最高等的医学院,还是南城市的理科状元。/p
夏教授看到成绩单的那一刻,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半夜里,偷偷给了他的父母祭拜,告诉了夏佳筝的父母,他们的儿子出息了。/p
夏教授看了眼夏佳筝,缓缓地点了点头,哪怕明日手术上有了什么风险,他也觉得,不会愧疚他的父母了,他淡淡的说道,“夏佳筝,学医的路上,需要脚踏实地,来不得半点马虎,博衍是个很好的老师,有不懂的地方,就问。”/p
夏佳筝对他突然说这个,心里微微呆滞了一下,他故作轻松道,“夏教授,这还用你说嘛,博教授多牛逼的人啊,我肯定得好好把握住。”/p
他还是那个轻松而又吊儿郎当的语调,让病房里的气氛活跃了些许,可是也没能活跃下去,夏雨行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不插话。/p
夏夫人和他生活了这么久,又怎么会不知道夏教授现在在想些什么?/p
恐怕是觉得自己明天活不下来了,提前把想说的,都说出来,也好把心愿给了了。/p
她一直都选择沉默,没有说话。/p
唐橘也没有出声,夏教授的话慢慢地说着,“那也不能给人家添麻烦了,该问问题的时候,就问,不该问的,就别多八卦,不是所有人都会包容你的,尤其是从医这个行业,有时候资历高一点的,难免脾气大些,你是新人,这种事情常见的很,也不能耍性子,要学会隐忍。”/p
夏佳筝打着哈哈,其实道理他都懂,可是他不忍心打断夏教授的话。/p
夏教授好像都交代的差不多了,才打发了人离开。/p
陪床的人只能够住一个,所以整个病房的位置,都留给了夏夫人。/p
唐橘和夏佳筝离开了,慢慢地走到了外面去。/p
窗外的月色透过窗户的缝隙挤进来,打落在地板上,光洁的地板便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像是发着光的地毯一样。/p
小夜灯散发着暗淡的光芒,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大大的,夏夫人的手轻轻地覆盖在了上面,她淡淡的看着他,一言不发。/p
夏教授轻轻地拍了拍她,“蓉儿,以后唐橘啊,可得麻烦你照看了。”/p
“你说什么呢,手术还是有成功的可能的,你别搞得跟大限将至一样。”夏夫人瞪了她一眼,有些埋怨。/p
夏教授嗯了一声,继而说道,“还有很多事情,该说的说而已,没有什么的。”/p
“你看你今天说的,都把孩子吓坏了。”/p
夏教授轻轻笑道,“嗯,我的错。”/p
他们相互对视着,一言不发,夏夫人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年轻的时候,她也经常做这样的,可是年纪大了之后,大家对浪漫什么的,就没有了兴致,都老夫老妻了,这些有的没的,都是形式上的事情,可以做,也可以不做。/p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夏教授从医大半辈子了,接下来的时间都是教书育人,也沾染了几分文艺的气息,两个夹起来都快接近一百六十岁的人,就这么静静地靠在了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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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橘去了博衍的办公室,因为今日博衍值班,她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博衍刚好摘下了眼镜,揉着眉心。/p
一整天高强度的工作,让他有些余力不足。/p
他摘下眼镜的时候,多了几分狠厉,少了几分书卷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