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飞羽笑了笑:“皇上谬赞,这都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所以皇上作何打算?”
“虽则这是抗北大捷庆功宴,但我师某却不是那等为一时歌舞升平饰非掩丑之人。”
说着竟仿佛强逼皇帝当场处置大臣起来。
那些大臣岂能甘心?
今日这鸿门宴,本就是为师飞羽设的局,便是为抑制这功高盖主之人。谁曾想他竟狂妄至此,不知道顺势示弱,借坡下驴,以达成平衡共识。
竟是敢直接给皇上施压,想夺他们一身荣华,这仇犹如杀人父母。
便有大臣冷着声音开口了:“师侯爷好教养,如今师将军这事态,竟是比先祖开国之时更威风了。”
师侯爷冷汗直冒,连忙给师飞羽示意。
师飞羽却道:“孙大人微末出身,从何得见我师家先祖之威?”
“你——”
“够了!”皇帝开口,冷淡的扫了师飞羽一眼:“延误军机之事,朝堂早有结果,那尸位素餐之辈,革职斩首,已根据罪行轻重处置了,就不必爱卿忧心了。”
师飞羽点点头,不过皇上还未说完话,便道:“既如此微臣便放心了。”
“那边继续厨艺评判吧,莫让裴厨的菜因此失了风味。”
皇帝一噎,就看到太监揭开裴凉的菜。
那也是几只烤物,形状奇怪,方才看处理的时候,见此物如鹌鹑大小,但摆盘却不同寻常。
却是立起来的。
烤得倒也是香飘四溢的焦糖色,看着肉质肥美,外焦里嫩。
只是那些烤物不仅呈站立状,还每只手里抱了一颗球状的物体,看着颇有些诡异。
皇帝越发嫌弃,更觉得师飞羽的品位也是粗鄙不堪,竟是与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勾缠。
便笑得鄙薄,问道:“朕尝遍天下珍馐,居然一时分不出此为何物。”
“裴厨这道菜又有何玄机?”
裴凉若无其事道:“禀圣上,此乃严选老鼠肉烤制而成,鼠头乃一身精华,弃之可惜,我便裹上面粉炸至金黄,置于鼠臂之中。”
“皇上请品鉴。”
皇帝整个人头皮都麻了,想着他还用自己的筷子戳了一下,便只觉得浑身发痒,恶心难耐。
身边的大太监自然洞悉圣意,见状尖着声音道:“大胆!竟敢呈上如此污秽肮脏之物,污扰圣颜。”
“来人呐,将此女拖下去。”
大内侍卫正要动,却听师飞羽高声道:“大胆太监,皇上因战事大捷龙颜大悦,兴致正浓,充当评审邀民同乐,不过是食料特殊,一时惊奇罢了。”
“你等大呼小叫,扰陛下兴致作甚?”
这竟敢直接扭曲圣意了,皇帝严重闪过杀意。
却挥退太监,责怪他大惊小怪:“如今民间疾苦,朕身为天子,自该万事身先士卒,不过区区鼠肉,百姓能吃,朕如何吃不得?”
又挥了挥手,示意宫女给众位大臣添酒:“诸位爱卿便与朕一同品鉴这独到美味吧。”
众人脸色难看,仿佛责怪师飞羽多事,便有人举杯:“我敬师将军一杯,若非师将军,我等怕是此生无缘一尝鼠肉风味。”
师飞羽举了举杯:“好说!”
正要一饮而下,魏映舒却突然慌忙开口:“陛下,民女还有最后一道菜,继续耽误恐妨碍其风味,可否先行呈上?”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点了点头:“即如此——”
话还未说完,却被裴凉打断:“陛下,凡事有先来后到,我第二道菜还未品鉴结束,魏掌柜便要呈上她第三道菜,比试擂台之中,上菜顺序及时间影响的品相风味本就该是早有考虑,魏掌柜这是作何姿态啊?”
魏映舒急得要死,看裴凉的眼神甚至恨不得撕了她一张嘴。
她先前从皇帝的口风,还有高乐章在御书房伺候得到的消息看,此宴动向,暗号,最终走向选择已了然于心。
只是她没有猜到师将军竟如此倔强,明知皇上忌惮异常,还频频触怒。
方才那信号,分明就是最坏的结果。
所以魏映舒立马开口制止,为了这天,她早想好了一道饱含苦心的菜,试图说服皇上回心转意。
但裴凉这该死的贱人,却在这种紧要时刻坏事。
她岂止不是师将军的良缘,她根本就是老天派下来索命的。
皇帝自然不悦区区一介民女都打断他的话,但先送师飞羽上路,倒也乐见其成。
便道:“裴厨所言也在理,此乃擂台,却是不能因魏厨手艺常合朕的心意有所偏帮。”
“如此便将这鼠肉分下去吧,我与诸位爱卿,佐以美酒共赏。”
又问:“这道菜得名如何?”
裴凉道:“民女不如魏掌柜风雅,起不出何等深意别致的菜名。”
“这道菜以鼠烹制,鼠臂抱头,便得名为【抱头鼠窜】了。”
这话一落,大殿内安静了片刻,皇帝及众位大臣看了裴凉一眼。
闻言觉得这是在暗讽在场所有人,却下意识的认为一个民间女子,该不会有这胆大包天。
只是惹了众人不悦,此女已经是个死人了。
如是想着,师飞羽却突然兴致勃勃的开口了:“这菜名倒是直白磊落,师某倒以为,比魏厨那似有所指的菜名有意思。”
魏映舒猛地抬头,看着师飞羽,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到底知